都由不得自身了。”
语毕，云霄瞟了准提一眼：“圣人，弟子理解的，可对？”
其实……
云霄还有一句没说。
其实按照西方惯常套路，今天准提圣人多半会开口渡人，并且会明确说明要么去西方要么死。
针对被渡走的弟子……可能准提连今后见到三清怎么解释的说辞都想好了——
“他们即将葬身魔物之口被我救下，欠了因果，又与我西方有缘，便入了我西方门下，几位道兄且问问他们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这种事，准提强行渡人，那当然是会被玄门追杀到死的，但是如果那些去了西方的弟子，众口一辞说是自愿的呢？
——已经修了西方道法的弟子，谁敢站出来说自己是“被自愿”的？
好算计。
好算计！
准提圣人笑了：“丫头好聪明。”
云霄笑的相当的艰难，勉强道：“谢圣人夸奖。”
丫头。
多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最早叫她丫头的……
那还是刚刚有灵智的时候，那缕清风先于自己得道，然后就守在自己身边，等自己开了灵智的时候，含笑说了一句——
“丫头醒了？你是白云有灵，我是清风化形，干脆我们结为兄妹如何？”
那时候，自然是没现在这三尸斩六气吞的道行，也没这翻云覆雨的本事，什么混元金斗金蛟剪更是不知道在何处，但……
那样的日子，其实也挺好的。
耳边传来准提的声音——
“可有意入我西方教？”
云霄心想，圣人你这句话有点意思啊。
能和我兄长撞一个丫头的称呼都是老天爷瞎了眼了，怎么这句话……又和当年撞了呢？
——刚刚化形的赵公明三霄，对洪荒是什么都尚且懵懵懂懂，又向哪里去寻得证大道的修炼之法？
若不是遇到了那个俊朗如仙的男人，听到了那一句“可有意入我截教？”，也许清风也好，白云也罢，早就消散在天地间了吧。
老师授业之恩，恩同再造。
背叛？
云霄笑了。
我这辈子就从未想过会有叛出截教的一天。
云霄深吸一口气，轻轻道：“圣人来迟了。”
吞下了后半句。
且不说我现在已经放不下孔宣了，即便是我能放下……
早些年我还没有半点修为刚出灵智的时候，因为我有了灵智却没有修为一次次险死还生的时候，你在哪儿呢？
偏偏等我有了这样的本事，能给贵教做事的时候，你才来。
当真，好一段缘分。
当真，好打算。
准提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云霄的回应，也不强求，只看向赵公明。
赵公明从问出口那一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抬头过，明显是不愿意的。
而正在云霄与准提对话的时候，玉鼎真人握紧了七宝妙树，咬牙膝行，后退一步。
因着七宝妙树的结构，现下强行拔出来，直接导致了心口狂喷一圈热血。
“玉鼎师弟！”因着和准提打了一架，现下也是身受重伤无法动弹的广成子惨声呼了一声。
玉鼎真人只做了个“没事”的手势，继续后退一步，强行脱离了七宝妙树的控制，同样有伤但还算能动的多宝与孔宣二人对视一眼，都上前一步，孔宣支撑着玉鼎真人不让他倒下，多宝道人直接掏了无当圣母出品的一整瓶药粉洒到了玉鼎真人的伤口之上。
到底是截教第一奶出品的药粉。
虽然玉鼎真人依旧是面如金纸，再无站起之力，但好歹伤口是稳住了。
准提也不介意玉鼎真人的动作，他只笑着看孔宣：“你呢？天道明朗之时，道友应也能算出，本是与我西方有缘之人。”
孔宣含笑开口：“是，贫道本应与西方也有段缘分。”
“那道友是答应了？”
孔宣却摇头：“但是不巧了。”孔宣瞟了一眼云霄，低低笑道，“现在，东方出现了一个更能让贫道牵肠挂肚的。所以……”
云霄本来有些悲凉的心绪突然被孔宣这么一句话治愈了，本来因为受伤有些发白的脸颊显出了一抹异样的嫣红。
此情此景之下，准提哪里不明白孔宣指的是什么，只直接笑道：“红粉骷髅，到底不比西方极乐世界。”
“东方再有轮回再受天道限制，那也活的有血有肉。西方虽说无欲无求……”孔宣突然噗嗤一笑，“恕贫道直言，贫道并未看出圣人哪里无欲无求，也没看出圣人哪里极乐。”
在场之人，即便是身受重伤，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啊。
你西方无欲无求，是极乐世界。
但是就这满世界宣扬教义的德行，是哪门子的无欲无求？就这看到什么都想要的欲求不满，样样有缘的德行，又是哪门子的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