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小二秋生一脸的惶恐和愤怒,他颤抖着手指着成青云,“可是……小的一进门,就看见她跪在阿威的尸体前,阿威浑身是血,肯定是被她杀死了……”
刑部尚书深沉地看了眼成青云,又问:“当时房中就只有她和死者吗?”
“是!”秋生点点头,“只有她一个人,不是她杀的是谁杀的?”
成青云靠在柱子上,努力地将秋生的话全都听进去。
“不对!”卫则风突然开口,他走到桌前,看着满桌子的酒菜,说道:“这里有这么大一桌酒菜,还有三个酒杯,三双筷子,三副筷枕,三个碟子……什么都是三副……”他既激动又紧张,顿了顿,咽了口口水,咳嗽一声。
“哎,我第一次查案,第一次查看现场,就发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真是……太紧张了。”他深吸一口气,“尚书大人,你让我缓一缓。”
“看来当时这雅间是有三个人相聚。”刑部尚书看向成青云,问道:“另外两人是谁?”
成青云颤声说道:“是瑞亲王府的王子和王启云公子。”
“这……”刑部尚书顿时觉得头痛,不管是南行章还是王启云,都不是他刑部好插手过问的。何况如今南行止被软禁,许多事情办起来就显掣肘。
此事恐怕已经传开去了,除了刑部之外,只怕京兆府尹与大理寺也得知了消息。更甚者,还有等着看瑞亲王府落败的人,静候事态的发展。成青云如今成了刀俎之下的鱼肉,若是刑部的人稍微对她放松一些,只怕……
一屋子闹哄哄的,门外更是嘈杂不已。成青云低头看着尸体,闻着血腥味,忽然间觉得一阵虚弱。
卫则风走到她身前,俯下头来看她的脸,“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没什么。”成青云摇头,“只是有些头疼……”她用手摸了摸后脑。
卫则风见状,便上前来查看她的脑袋,“头疼?是不是撞到哪儿了?”他伸手一摸,顿时大骇,“哎呀不得了,你脑袋上好大一个包!难怪会头疼!”他转头,面向刑部尚书,“大人,得为她找个大夫瞧瞧,要是脑袋坏了,她可不就变傻了吗?”
成青云无语,刑部尚书嫌弃地瞪了卫则风一眼,便听门外的人说道:“大人,瑞亲王府王子来了。”
“快请进来。”刑部尚书赶紧说道。
门被人推开,南行章走进来,闻到血腥味,便在门口停了停。
刑部尚书上前行礼,问道:“王子可否告知在下,你是否是与成青云在此聚会过?”
“是,”南行章愣了愣,快速地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偏开脸,蹙眉说道,“我本是来与几个好友相聚的,其后又遇到了王公子,他便要请我到这间雅间来相会。”
“可为何又只剩下成青云一人了呢?”卫则风狐疑地问。
南行章说道:“当时王公子听闻家中母亲身体抱恙,便匆匆离开了,我也顾念着起先和我在一起的朋友,所以也随之离开。”
“有谁能看见你们都离开了?”成青云突然问。
屋内的人稍稍一怔,南行章蹙眉,神色自若地说道:“我虽然与另外一雅间中的朋友告辞耽误了些时间,但是出挹秀楼时,王公子也还未上马车,他那时应该是注意到我出了挹秀楼并离开了才是。”
他又指着小案上的香炉,“你看,香炉中的香都烧了一半了,离我离开也是应该有半个时辰了。”他若有所思,说道:“半个时辰前我就离开了,而且还有人看见我离开。至于之后,这房间里发生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成青云心头沉闷,若是南行章离开了半个时辰,且有人看见他离开的话,他的确与此案无关了,而且也无法为自己作证了。
她迟钝地环顾房间,想记住房内的每一个细节。目光随步伐移动,她经过南行章身前,淡淡的杜衡香飘入鼻息间,浑浊的空气里,还有些许异样的清香。比杜衡香更淡些,气息却杜衡香要悠长清冽。
她下意识想要寻找这缕清冽香味的来源,深深嗅了嗅,头便昏沉起来。
“大人,挹秀楼外堵满了人,吵着要让官府抓捕凶手!”门外传来紧张匆忙的声音,“大人,我们人少,只怕是在这样下去,就拦不住了。”
成青云心头一沉!
挹秀楼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出去了?
刑部尚书脸色如霜,说道:“立刻将成青云带回刑部,另外立刻请王启云公子前去刑部。”
衙役得令,走向成青云,却是顾念着平日的交情,并没有用镣铐或者反剪她的手。
成青云站直身体,走了几步,忽而对刑部尚书说道:“大人,这间房一定要保护好,在案情查清楚之前,不准任何人进来。以免破坏案发现场的线索。”
刑部尚书说道:“那是自然。”
卫则风紧巴巴地跟着她,走上前来在她耳边耳语,“你放心吧,我相信你不是凶手,我已经悄悄地让人到王府去通知世子了。”
成青云愣住,抬头看着他。
卫则风咧嘴一笑,“世子是谁啊,我的偶像!”他憧憬地望着天,“就算他如今被软禁了,也一定会从天而降来救你了,因为他是我的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