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口袋,面无表情地跟着他往外走。
医院外有一条林荫道,满树的绿叶已经被染上黄尖,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苏林庭踏在满地萧索的落叶上,“然然,你还记得吗?你十几岁的时候,因为要救一只猫弄坏了隔壁孙爷爷的轮椅,他一再表示不会怪你,你却非要受罚,硬领着我去赔偿。你说错了就是错了,没有借口。”
苏然然没有接话,心里却隐隐猜出他说这件事的意图。
苏林庭低头自嘲地笑,“你十几岁就明白的道理,爸爸却要到现在才想通。”他望着暮色下的流云,低低叹了一声,“原来……人真是不能做错事的……”
苏然然望着父亲仿佛一夜之间被压垮的背脊,钝痛一下下击打着心脏,这时,苏林庭却突然停了步子,转身把她揽入怀中。
苏然然的鼻子突然一酸,他们父女俩的相处模式一向淡漠,从她懂事以来,就再也没像个普通女孩一样在爸爸怀里撒娇,更别说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以前没有过,以后,也再也不会……
苏林庭喟叹着阖上眼,在她耳边重重说:“对不起,然然,爸爸没能让你骄傲,至少,可以不让你继续失望。”
“我会去警察局自首,既然都做错了事,我不会让那孩子一个人担着……”
这是苏林庭离开时,给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来自父亲的温度骤然抽离,苏然然握着一手冷风,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这时,另一个怀抱替她遮住夜风,他的气息温暖将她包裹住,“走吧,我们回家吧……”
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坠了下来,她把脸埋在他胸口,轻声应着:“嗯,带我回家。”
一个月后,苏林庭穿着囚服走进探视室,看见对面坐着的人,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竟然会是你。”
方澜虽然做好了准备,但看见他满下巴的胡茬,头发已经白了一半的落魄木有,还是忍不住扭头压下眼里的泪意,然后捋了捋头发,也挂上个笑容说:“好歹夫妻一场,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苏林庭挪开椅子坐了下来,表情轻松地安慰她:“其实没什么,这里比我想象的好。据说还会给我戴罪立功的机会,让我在牢里继续替国家做研究项目。其实,只要能让我继续做项目,在哪里都没关系。”
方澜哽咽着点头,忍不住问:“所以,t18真的被永久搁置了吗?”
“是啊…”苏林庭感慨地靠上椅背,“但是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会找到更好的实验方法,t18总会有成功的一天。”
方澜决定换个让他愉快的话题,“对了,你那个女婿,现在可是商界红人,谁也没想到,他努力起来,还真能把秦氏做的有模有样。我看然然和他在一起真的挺开心的,爱笑了,也不总像以前那么冷冷硬硬了。对了,他们婚礼下个月就能举行了。”
她絮叨着说了半天,苏林庭欣慰地笑了起来,又带着唏嘘说:“幸好,他们不像我们。“
“是啊…幸好不像我们…“方澜低下头,眸间又染上一层朦胧的雾气。
“小澜,你觉得可笑吗,我们那时为了各自的梦想互不相让,弄得家庭、爱情都一败涂地,最后也不过落得这个下场。”
“你后悔了吗?”
苏林庭的目光有些飘忽,却又重重地摇了摇头:“这段日子我突然想通了,其实,做人何必太执着,那些梦想我有生之年也许是看不到了,但是我努力过,哪怕只是把那个目标向前推动一点点,那就是我做科研的意义。”
方澜默默看着他,突然往前凑近轻声说:“苏林庭,不管过了多少年,你在我心里还是很迷人啊。”
苏林庭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角渐渐湿润……
从年少到年老,那些时光匆匆溜过,还好,有你曾经爱过我,还好,我还始终爱着你……
又过了段日子,秋意渐浓,市局里,陆亚明支楞起外套的领子,接过苏然然递过来的报告,看完后就“啪“地合上,赞赏道:“做的不错,今天是中秋,别加班了,早点回去过节。”
苏然然冲他笑笑,回到办公室刚换下工作服,就接到秦悦打来的电话。
“媳妇儿,我今天不能去接你了,在家给你做节日大餐,一定要早点回来吃啊……“
他说他在做饭……苏然然回想了下他以往下厨的画面,顿时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挂了电话朝家里赶。
一进门,就看见秦悦站在厨房里,袖子高高挽起,正手忙脚乱地从烤箱拿出一盘鱼,顺便踹了两脚正准备跳上桌偷吃的鲁智深。
鲁智深不满地哼哼两声,然后眼巴巴地瞅着他,顺手扒拉着正缓慢朝一盘青菜移动的阿尔法,意思是:我吃不上,你也别想吃!
秦悦把鱼搁上桌子,朝那两只没心没肺的家伙瞪了眼,“我老婆回来之前,谁也别想动!“
苏然然忍不住笑起来,秦悦这才发现她进了屋,连忙扯着她往椅子上按,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这次做的还挺有看相吧。“
苏然然瞥了眼满桌似模似样的菜色,由衷地夸赞:“看起来很好吃。“
秦悦笑眯眯地倒了两杯酒,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