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大伯母以为,我就这点能耐吗?”踩着脚上的皂角靴,马焱朝着张氏的方向走了一步,一副睥睨姿态道:“大伯母也是太小看我了。”
“我怎么敢小看你,我张氏一族的家底都给你勾结着那段于鄢一道给掀空了,我可怎么敢小看你呀。”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马焱,张氏抿唇轻笑一声,道出那最后的四个字道:“靖江郡王。”
“你可知,皇后怀孕了。”苏梅站在一侧,突然开口道。
“什么?”听到苏梅的话,张氏神情一震,她猛地转向苏梅的方向道:“你说什么?”
“皇后有喜了,听说还是个太子。”看着张氏那副大惊失色的模样,苏梅轻笑一声道:“嫡母慌什么?这皇后有喜,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不可能,不可能的……”摇着头,张氏反身坐在身后的木床之上,一副失神模样。
“对了,嫡母可知那三皇子的死讯?他是被我一匕首刺死的。”往张氏的方向压了一步,苏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纯稚干净,与这暗黑晦涩的牢房格格不入。
“不可能的,三皇子不可能会死的!”猛然抬首对着苏梅一阵咆哮,张氏瞪着一双眼道:“苏梅,你别以为你说这些子虚乌有的话,便能迫我乱了心神。”
看着张氏这副方寸大乱的模样,苏梅抬起宽袖掩唇轻笑一声,然后转头看向自己身侧的马焱,一副无辜模样道:“四哥哥,嫡母不信我的话呢。”
细软糯气的话语声浸着一股甜腻滋味,在暗黑牢房之中清晰异常。
伸手捻了捻苏梅的小手,马焱低笑一声,然后垂眸看向张氏道:“昨日里三皇子那只信鸽送来的密信,大伯母可烧了?”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微眯着一双眼,张氏掩在囚服之中的双手不自觉的开始轻颤。
不可能的,她与三皇子的事情,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三皇子已死,大伯母以为,那密信是谁人与你送的?”
马焱话落,张氏突然猛地将木床之上的杂草挥落于地,然后发疯似得扑向了马焱,却是被马焱给一脚踹到了木床上,那简陋的木床不堪重负,直被张氏压的坍了一角。
“大伯母真是天真的紧,难不成以为那三皇子还会来救你?”睥睨的看着那满身木屑伤痕摔倒在木床之上的张氏,马焱哂笑道:“他的尸首已然被秘密运送入汉陵城,一路颠簸的,这会子怕是已然发臭了。”
“马焱!”怒瞪着面前的马焱,张氏捂着自己绞痛的肚子,面色惨白。
“呵……”冷笑一声,马焱抬起自己的脚,慢条斯理的捻在张氏的肚子上道:“你当真以为那三皇子能称皇称帝,将你供上那皇后宝座?别做梦了,你就算是散尽张氏家财,替他笼络完朝廷官员,也不过就是填了个烂窟窿。”
“啊……”张氏抱着马焱的脚,瞪着一双赤红眼眸惨叫一声,外头的廷尉闻声赶来,一眼看到那张氏身下浸出的粘稠血迹,当下便变了面色。
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脚从张氏身上挪开,马焱转头看向那廷尉道:“该怎么办,你都应当清楚了吧。”
“……是。”颤颤的缩在一旁朝着马焱拱手应声,那廷尉一副张皇失措的害怕模样。
牵过苏梅僵直的小手,马焱直接便带着人跨出了牢房,神情淡漠。
苏梅踉踉跄跄的被马焱牵着往外走去,身后张氏那越来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依旧充斥在她的耳畔处,配上保宫狱这阴森晦暗的过道,只让人觉得惊恐异常。
出了保宫狱,苏梅颤颤的站在微冷日光之下,却是突然感觉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竟浸了一层冷汗,湿哒哒的黏着小衣,让人更感阴寒。
“马焱……”扯住马焱的宽袖,苏梅嗫嚅着唇瓣片刻,然后才呐呐开口道:“那张氏……她……”
“没错。”苏梅的话还未说完,马焱便直接接过了她的话。
马焱话罢,苏梅突兀陷入一阵沉默之中,她仰头看了一眼头顶刺目的暖阳,喉咙之中突感生涩。
张氏与三皇子有染这件事情,是苏梅没有想到的,而张氏欲替那三皇子夺取皇位这件事情,也是苏梅没有想到的,因为她根本无法想象到,张氏竟然会有如此大的野心。
“三叔父将张氏亲自送进这保宫狱,难道就是因为他知道了张氏与三皇子有染一事吗?”静默片刻,苏梅低垂着小脑袋,声音蔫蔫的扯着马焱的宽袖道。
“不然娥娥妹妹以为,就张氏那点子贪污的证据,值得父亲如此?”伸手轻抚了抚苏梅的小脑袋,马焱声音沉雅道。
确实,她那不苟言笑的三叔父如此护着张氏,除了大张氏的临终嘱托之外,定然也是因着张氏一族与文国公府千丝万缕的关系,除非万不得已,苏洲愉定然是不会舍得将文国公府与底蕴积厚的张氏一族分割开的。
“行了,走吧,听说茗赏做了银饼馅,我倒是还未尝过呢。”牵着苏梅的小手,马焱带着人往前头走去。
“不是说还有宫宴的吗?”苏梅跟在马焱身后,声音嗡嗡的道。
“不去也罢,有义父与义母便行了。”说罢话,马焱单手搂住苏梅的细腰,声音礠哑道:“不过若是娥娥妹妹想去,我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