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酉时?”那定国将军一挥手里的九环刀,立刻神色匆匆的抹了一把脸就要走,却还是不忘转过头来与那段于鄢警告道:“今日本将军是替德音来提亲的,不管你答应不答应,反正这聘礼本将军是不准备收回去了!”
说罢话,那定国将军扛着肩上的九环刀,赶紧带着一群人匆匆忙忙的出了庭院,一会子便不见了身影。
“不是……不死不休的吗?”苏梅看着那定国将军疾走的背影,呐呐的道。
“母亲只食父亲做的饭,酉时做饭,酉时三刻开饭。”接过苏梅的话,沈德音睁着一双眸子道:“我刚才的话还未说完呢,不死不休虽不假,但老太爷只要坚持到酉时便可以了,因为不管是何事,父亲都不会耽误与母亲做饭。”
听罢沈德音的话,苏梅面露惊诧神色,片刻之后才犹豫道:“你父亲……对你母亲真好。”
“我也会对于鄢这般好的。”沈德音微低垂下脑袋,小鸟依人一般的靠在段于鄢的胳膊上,声音细软。
段于鄢站在原处,看着那被众人从地上扶起的老太爷,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赶紧牵着身侧的沈德音走到老太爷面前,神色担忧的道:“伯父。”
老太爷正被老太太搀扶着走到一旁的石凳上歇息,听到段于鄢的话,轻咳一声道:“于鄢,你可是真心想娶沈姑娘?”
“自然是。”肯定的对着老太爷点了点头,段于鄢伸手握住身旁沈德音的手,猛然撩袍便跪在了老太爷面前道:“伯父,您对于鄢的心,于鄢都清楚,今日让您受累了。”
说罢话,段于鄢朝着老太爷重重一磕,沈德音也随着段于鄢一道与老太爷行了大礼。
看到这副模样的段于鄢,老太爷赶紧将人从地上扶起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既然答应过你父亲要好好照料你,做这些事情本来就是应当的,日后莫要再说今日这种生分的话。”
就着老太爷的手从地上起身,段于鄢朝着老太爷重重的垂首拱手道:“伯父今日之情,于鄢定铭记在心。”
“罢了。”听到段于鄢这话,老太爷无奈的轻叹出一口气,然后转头看向那站在段于鄢身侧的沈德音道:“你父亲惯是个莽夫脾性,但却好歹还是个真性情的汉子,你今日先回去劝劝你父亲,明日于鄢定是会上门与你来提亲的。”
听到老太爷的话,沈德音慢吞吞的放下了那勾在段于鄢胳膊处的手,犹豫片刻之后才轻缓的点了点头与身旁的段于鄢道:“于鄢,你一定要等我哦。”
“自然。”对着沈德音点了点头,段于鄢垂眸看向她那张依依不舍的小脸,略思片刻之后道:“我送你回府吧,可好?”
“好。”听到段于鄢的话,沈德音立刻便满面笑容的一把抱住了段于鄢的胳膊,使劲的在上头蹭了蹭小脸。
看到这副小模样的沈德音,段于鄢轻笑一声,然后小心翼翼的揉了揉她细腻的垂发,抬首与老太爷道:“伯父,我送德音回府。”
“嗯,去吧,路上小心。”老太爷看了一眼沈德音,缓慢的点了点头道。
“是。”段于鄢轻应一声,牵过沈德音的手往庭院门口走去。
“好了好了,莫多言。”这边老太太心急的打断老太爷还欲与一旁马焱说话的势头,赶紧道:“你身上可还带着伤呢,快些进屋让周大夫瞧瞧去。”
一边说着话,老太太便立刻迫不及待的要带着老太爷往后院之中走去。
穗香站在老太太身侧,赶紧吩咐身旁的小丫鬟去将周大夫请来,然后与老太太一道扶着老太爷进了后院。
看着老太爷被老太太扶进后院去的魁梧身形,苏梅轻手轻脚的走到马焱身侧,随手抓过他手里捏着的那根枯树枝,一脸怀疑模样道:“这树枝……”
苏梅的话还没说完,那被苏梅捏在手中的枯树枝陡然便脆断了一半落在地上,黏腻腻的与青石板砖上沾着的血迹一道混杂在一处。
“哎?怎么断了?”疑惑的甩着手里那截子枯树枝,苏梅歪着小脑袋一副万分不解的小模样。
刚刚她明明看到这马焱便是以枯树枝挡下了那定国将军的九环刀,怎的这枯树枝现下竟然脆成这副模样,一碰就断。
伸手拿下那被苏梅捏在手中的枯树枝往一旁扔去,马焱从宽袖暗袋之中抽出一块素色巾帕,细细的替她擦去手上的污渍道:“外头冷,回屋去吧。”
“那,那你告诉我这枯树枝怎的会……唔唔……”被马焱一把捂住口鼻,拎着后衣领子直接便拽回后院之中的苏梅用力的蹬着自己的小细腿,细嫩小脸鼓成一团。
鹿鸣苑里头烧着暖炉,苏梅一进屋子便被马焱拎到了那暖炉边。
“去端盅姜茶过来。”撩袍落座于一实木圆凳之上,马焱面无表情的按住苏梅那欲逃离暖炉的小身子,声音沙哑的与一旁的幼白道。
“是。”幼白应声,赶紧掀开厚毡出了屋子。
苏梅双手覆膝,乖巧的坐在暖炉边烘着身子,她扭头看向身侧的马焱,用力的睁着一双湿漉水眸道:“外头天冷,你是要喝盅姜茶去去寒气呢。”
听到苏梅的话,马焱面无表情的掀了掀眼睑,并不接话。
“我刚才已经喝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