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巍巍的伸出一根白嫩手指,苏梅抬眸看向站在一旁辛苦忍笑的幼白,那双湿漉水眸之中渐渐浸出一层细腻薄雾。
“四姐儿这般,也挺好看的……”对上苏梅那双可怜兮兮的乌黑水眸,幼白掩唇轻笑道。
“哪里好看了,明明抹的跟……”
“时辰差不多了,生辰宴大致是要开了。”打断苏梅的话,马焱一把拎住她的后衣领子将人从梳妆台前拎起道:“走吧。”
被马焱拎在手中,苏梅倔强的挣扎着纤细的身子,但因着马焱实在比苏梅高出太多,因此被马焱拎在手中的苏梅就算是伸直了小腿,那双穿着绣花鞋的小脚却依旧点不到地。
“不要,我不要去了……”用力的挥着小胖手捂住自己那猴屁股一般的小脸,苏梅那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之意,小短腿一急,直接便开始踹起了马焱的小腿。
感觉到那压在自己小腿处的踢打,马焱缓慢伸直手臂,便将那原本拎在胸前的苏梅往前送了一大段。
短手短脚的苏梅用力的踢着自己的小细腿,但除了让自己被马焱拎在手里的身子晃动的更厉害了几分之外,根本就一点都碰不到那人,甚至连袄袍衣角都撩不到。
“四姐姐,四姐姐……”正当苏梅奋力的挥着小细腿与马焱强烈抗争的时候,房门口的门毡却是突兀被掀起,苏婉福穿着一身圆滚滚的袄裙直冲冲的便撞了进来。
马焱拎着手里的苏梅往一旁侧身,露出身后垂首站立着的幼白,苏婉福挥着一双小胖手,直接便顺势扑进了幼白怀里。
被苏婉福那敦实的身子撞得往后猛退了一步,幼白稳住步子,身上抱住那黏在自己身上的苏婉福,声音细缓道:“五姐儿,匆匆忙忙的这是做什么呢?”
“给四姐姐送花……”一边仰头笑眯眯的说着话,苏婉福一边伸出自己的小胖手,却在看到那空空如也的手掌时猛地一下便瞪大了眼道:“哎,我的花儿呢?”
“是不是掉路上了?”伸手牵住苏婉福那只小胖手,幼白带着人往外走去道:“奴婢与五姐儿一道去找找,好不好?”
“那,那好吧……哎呀,被青梅和蜜饯吃了……”刚刚伸手撩开那厚实的门毡,苏婉福便突然大叫一声,然后迈着小肥腿冲向那铺叠着一层厚实溯雪的庭院之中,一手一只大白鹅的拎起甩到一边,将那被啃得只剩下几根秃叶子的花枝小心翼翼的捧起举到面前。
庭院之中的雪积的很厚,苏婉福又长的敦敦实实的,往那庭院里头一站,几乎被埋了半个身子,只那颗浑圆的小脑袋左摇右晃的看着清楚一些。
刚刚清扫过的房廊处缓步走出一个穿着厚实袄袍的年轻男子,一眼看到那埋在庭院之中的小身子,便赶紧上前将人从雪地之上抱起,细细的替她拍去身上的雪渍,声音儒雅的责备道:“是不是昨日里的雪没堆够,所以今早上又跑你四姐姐这处来撒野了?”
“彭彭,我的花……”窝在张彭泽怀中的苏婉福颓丧着一张肥嫩小脸,似乎一点都未将这温柔的责备放在心上,只举起手中光秃秃的花枝冲着张彭泽喃喃道。
听到苏婉福的话,张彭泽轻叹一口气道:“花再摘就有了。”
“那彭彭和我去摘花。”伸出小胖胳膊抱住张彭泽的脖颈,苏婉福笑的欢实。
“今日天不好,明日我再陪你去好不好?还有我说过多少次了,要叫我表哥。”儒雅的声音即便是刻意严肃的时候也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苏婉福靠在张彭泽怀中,“咯咯”直笑的晃着小脑袋,“彭彭,彭彭”的又乱喊了一通。
“小侯爷。”一旁的幼白提着裙裾上前,手中撑一把油纸伞,细细的替张彭泽遮着头顶细落的素雪道:“外头天寒,进屋里头烤烤火吧。”
听到幼白的话,张彭泽下意识的便抬眸往那站在门毡处的苏梅与马焱望了一眼,他抱着怀中的苏婉福抿了抿唇,片刻后才道:“不必了,这生辰宴都快开始了,我还是回后园子里头去等娥娥妹妹吧。”
说罢话,张彭泽转身欲走,苏婉福缩在他的怀中却是不安分,扯着张彭泽的衣襟奶声奶气的道:“不,我要和四姐姐在一起,花还没送给四姐姐呢……”
举着手中那光秃秃的花枝,苏婉福侧头看向身旁的张彭泽道:“彭彭我们去摘花给四姐姐。”
听着苏婉福的话,张彭泽静默片刻,突然便抱着怀中的小胖墩走向门毡处。
厚实的门毡处,苏梅穿着那件百色花笼裙正缩在马焱身后躲着那迎面而来的硕硕冷风,小细腿掩在裙裾之下不停的轻跺着,大致是冷的有些厉害了。
马焱微微侧身,挡住了一侧穿廊处吹来的夹雪朔风,欣长的身子直接便把苏梅掩在了自己身后。
张彭泽抱着怀中的苏婉福走到马焱面前,他那张被冻得有些微红的儒雅面容之上浅浅印出一抹温柔笑意道:“焱弟,今日是娥娥妹妹的生辰,可否容许我与娥娥妹妹说几句话?”
马焱与张彭泽相差一岁,但两人的身量却是相当,听到张彭泽的话,马焱微眯起一双漆黑暗眸,神色晦暗道:“有什么话,与我说便是。”
听到马焱那不客气的话,张彭泽也不恼,好似已经是习惯了一般从宽袖之中掏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