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御医是舟南,他虽不是谢文纯的下属,但谢文纯自有一套“驱使”舟南的套路——给饥民施粥,在各地以白云商社名义免费为寒民看病,让舟南对他近乎“百依百顺”。
谢文纯默默的给舟南递了个手炉,示意他先暖手,舟南点点头,“谢大人。”
谢文纯道,“舟大人,麻烦您,一定治好我的儿子,若成,我愿散金千两,为饥民施粥。”舟南知道谢文纯财力巨大,但听到黄金千两依然一惊。
“在下定会尽心竭力,却不是为了千两黄金,谢大人为国出力便是对我舟南的报答。”舟南虽年迈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心怀天下之人,虽对谢文纯有些忌惮却仍敬他是个贤臣能臣。
不再耽误,舟南为小明光把了把脉,良久,在谢文纯夫妇及崔氏的屏息中道,“索性,有救。”
谢文纯擦了擦眼睛,他今天情绪实在失控了好多次,“多谢你,多谢舟大人。”一躬到地。
舟南见一向冷静自持深不可测的谢大人这副怜子情态,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亲切,“把窗户开开,透透气罢。”
“开窗?”崔氏质疑道,“那岂不是会伤风?”
舟南知解释不清楚,看向谢文纯。谢文纯还没出声,楚娇却先打开了窗户,“然后呢?”
舟南向她点点头,问病求医讲的就是一个互信,楚娇的行为让他心下舒服。“小公子附近还是挡一挡,不要直接吹到风。”
谢文纯上前一步,直接将小明光抱在怀中为他挡风——经过几次练习,他抱孩子已经有模有样了。
“这是药方。”舟南提笔在纸上写下,递给崔氏,“立即抓药服下,渡过今晚,至少性命无虞。”
小明光病了一晚,舟南便在谢府呆了一晚,病情反复,他俱在旁指导,许是上天垂怜,到得破晓,小明光的烧终是退了。
“阿弥陀佛!”崔氏也是一夜未睡,终于放下了心。
舟南道,“小公子虽脱离了危险,只是天生体弱,需用药材进补。”
“之前的大夫也开过进补药方。”楚娇递给舟南几张药方,“之前一直按着这个吃的。”
舟南看过,摇头道,“小小幼儿,怎能吃如此大补之物?越补越虚,调理之道在根不在表面……”
他专向谢文纯,“谢大人,你若信我,这些药都停了,老朽给你开一张药方。”
谢文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舟南微微一笑,提笔刷刷写下。“每日服用,五月后定有成效,倒是再换药方。”
谢文纯等人俱感激不已,而此时谢文纯已抱着小明光一夜了,手臂酸痛无比,怕吵到小明光,他一直没把孩子放下来,同时还可以作一个不冷不热的“炉子”。
舟南笑道,“窗户关上吧。谢大人,谢老夫人、谢夫人,那在下就告退了。”
“我送先生。”崔氏此时对舟南已是感激无比,知舟南不爱金钱,她也就想着日后补偿。
楚娇也站起身,“我也送……”忽的脸色一白,痛呼一声。
旁边的若秋连忙扶住她,“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我,我怕是要生了……”楚娇感到,自己羊水破了。
早产一月,楚娇身体并不好,情况绝不乐观。索性,产婆早早的备在了谢府,倒不至于太过手忙脚乱。
谢文纯抱着孩子,冲舟南恳求道,“舟大人,我夫人身体虚弱,如今又是早产,麻烦,不,求您,再留一阵!来日,必有厚报!”
舟南只能救伤病,却不能管接生,让他留下来,谢文纯已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有危险保大的,这个想法谢文纯从未变过。
“老爷,我来抱着少爷吧。”梅姑在旁柔声道。
谢文纯仅仅分给她一个眼神,小心翼翼的把小明光交到她手上,对晴柔、思妩道,“你们也在这里,照顾好小少爷。”
“老爷放心。”晴柔现下做了管事娘子,为丫鬟们的首领。
今日本有朝会,但谢文纯派人去告了假,寸步不离。楚娇的惨呼声从凌晨持续到黄昏,谢文纯一直在她身边紧紧握着楚娇的手。
“娇娇,坚持住,你可以的……娇娇,你还记得那年的桃花么?等过些天,我带你去看……娇娇,集中精神,涣散危险!娇娇,看着我!”
随着楚娇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哇哇大哭——听声音,倒还算洪亮,产婆喜笑颜开道,“恭喜老爷,恭喜夫人,是位小公子呢!”
谢文纯只匆匆抬头看了一眼,便见楚娇神色有些涣散,“娇娇,娇娇!”
楚娇满头汗湿,已是脱力,气若游丝道,“夫君,我恐怕……不成了……”
“说什么胡话!快!快叫舟南大人!”谢文纯高声叫道,新生婴儿自有崔氏在主持照顾。
楚娇的双腿之间渗出大量的血迹——这是血崩!谢文纯只觉天旋地转,一时间脑子里什么都想不了了,“娇娇,你不许放弃!看着我,看着我!”
舟南进来,见楚娇流血便明白了,他年过七十,何况谢文纯就在旁边,救人要紧,也不避讳什么了。“谢大人,一定不要让携夫人失去意识!无论用什么办法!我先止血。”
舟南在一旁忙碌,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