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纯为他满上,“晚辈刚刚还见到船外有改造后的火炮……”
明传庭将酒杯一放,“文纯啊,我用这艘船款待你们,就是不把你们当外人,实话说,我明家在天京也是有人的,不然哪里弄到这些私兵?”明传庭借着酒意,又说了一堆“我上面有人,你们别惹我”之类。
谢文纯陪笑道,“晚辈明白……这次清丈土地,不过是走个形式,明叔父切莫放在心上。”不管明传庭说的有几分真假,谢文纯心中许久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当年沈维言被无辜牵连,为何明家没有遭到什么惩处?沈灼然回京后,也没有上表请求皇帝追查,很显然,明家背后确实有不能惹的人,关于这个人谢文纯心中也有些许猜测。
明传庭呵呵一笑,“你这后生着实讨喜,好小子,有前途!”一番显露实力后得到谢文纯的保证,明传庭也就不再说,有些为老不尊的说起风花雪月之事。
晚上回到住处,谢文纯却发现房中已有一人:不是他期望见到的回来复命的李想,而是一衣衫半裸的绝美妙龄女子。
谢文纯脚步一顿,随即把门关上,道,“你是何人?”
女子跪在地上,夜色朦胧之下半遮半掩更添几分艳色,略带几分暗雅的声音道,“奴婢圆圆,伺候公子安寝。”
谢文纯明了,想必是明家家主明传庭派人来施“美人计”的,若自己“收用”了,就代表接受了贿赂,明家也就有了他的把柄,清丈土地之事就要为明家说话做事。“我家中还有妻子,姑娘,请回吧。”
圆圆脸色一变,跪地道,“求……求公子让奴婢……服侍。”面容闪过一丝惶恐,随即又浮上媚笑,双手就要给谢文纯脱下衣衫。
谢文纯由着她为自己除了外衣,当圆圆双手不规矩就要伸到里衣时将她压到床榻之上,圆圆嘴角闪过一丝笑容,却听谢文纯低声道,“若你不留,会有什么处罚?”
圆圆身子一僵,随即颤声道,“家主命奴婢……奴婢若不成,便不要回去了。”
谢文纯略高声道,“美人,别乱动。”窗外人影一闪而过,谢文纯见到,心说果然有人在偷听,将床帐放下,对叫圆圆道的女子,“人已经走了。”将她扶起,低声道,“姑娘,对不起,刚才唐突了。”
圆圆生平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对不起,更何况是谢文纯这样身份尊贵的客人,手足无措道,“公,公子……”倒有了几分少女情态。随即想起自己的任务,又堆起妩媚之态道,“公子……圆圆不美么……”就向谢文纯身上靠去。
谢文纯轻柔抓住她的手臂,温和一笑,“姑娘,非是你不够美,而是在下对妻子发过誓这次出来绝不看别的人一眼。姑娘,我们躺下来说说话吧,明早你再离去。”
圆圆没料到如此,僵了一僵,谢文纯已经扳着她的肩膀并排躺于床榻之上,“圆圆姑娘,不要害怕,我会对明家主说你伺候得很好的。”
圆圆还是没有放弃,顺势靠在谢文纯肩膀上,故意暗哑了声音道,“圆圆多谢公子了……”
谢文纯并非坐怀不乱之人,奈何此乃“龙潭虎穴”,实在是必须得忍,默默的回想了一下楚娇的面容,缓声道,“圆圆姑娘,你家里是哪里人?声音很是好听。”
圆圆低笑,“奴婢江南人士,说起来还是公子的老乡呢。”
谢文纯道,“姑娘还有家人么?在下在江南还有些人,或可照顾一二。”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明家培养出来的圆圆自不是没有心机之辈,“家主已经妥善安置了。”
谢文纯轻叹,“明家主心善。”
却见圆圆面上闪过一丝阴霾,随即很好的掩饰过去,谢文纯心中一喜,不动声色道,“姑娘,非是在无事献殷勤,你的模样和一个从小带我长大的丫鬟颇为相像,她……后来病重,临终前对我说,她最放不下的就是家中幼弟……我后来派人去寻访,画儿姐姐的弟弟已经,不知去向了……”似是陷入了回忆的睁眼说瞎话。
圆圆见谢文纯眉头轻蹙,面容带有哀伤,本便是俊俏少年郎这般略带心事更添几分吸引,一时竟看出了神,良久轻声道,“奴婢……也有一个弟弟。”
谢文纯专注的看向她,“圆圆姑娘,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婢了,你如此美貌,本该被千宠万宠,放在何处看也是理应被人珍惜的。你……有名字么?”
圆圆眼中泪光闪动,十六年来她第一次感到尊重,流着泪道,“奴婢……奴婢入明家前……姓姜名草。”
谢文纯为她轻拭掉眼泪,一边心中唾弃自己“牺牲色相”的不齿行径,一边又半点不露的柔声道,“离离原上草,小草姑娘,你的家人一定很爱你。”
圆圆流泪,“爹娘都去世了,只剩我和弟弟……”说到弟弟,她神色又闪过一丝痛苦,这次却没来得及掩饰。谢文纯抓住机会道,“姜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么?能否说出来,在下或可分担一二。”
圆圆擦了眼泪,起身跪在床榻上道,“求公子……收用奴婢,若不然……奴婢死不足惜,家弟怕是也……”犹带水光的眼睛恳求的看向谢文纯。
谢文纯莫名的,眼前出现了临行前楚娇的泪眼,低声道,“明家主,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