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来,程诺眼睛咻的一亮,视线落在赵一玫身上,到底是经历过十月怀胎的人,就算是神经线再大条有些事也能明白过来。
平底鞋,素颜,宽大的衣服。
初初时以为一玫姐只是晚上逛街的休闲打扮,这会儿一想,程诺猛然明白过来,当时卓耀辉和赵一玫在国外治疗的时候就求婚成功了。
他们婚礼的时候,程诺还处于销声匿迹的状态,所以未曾露面未曾送上祝福,不过这边的事情袁绍还是都告诉过她了。
现在想来,也应该是了。
程诺笑问,“一玫姐,你怀孕了?”
“嗯,有四个月了。”赵一玫眨着眼睛笑。
因为她穿的衣服过于肥大,之前都没有注意,仔细看才发现是有些显怀的。
“前几天去查了下,是个女娃娃。”赵一玫笑,接着又扭头看向程吉思瀚,“臭小子,你以后别想打我闺女的主意。”
“呵呵呵呵……”程诺已经只剩下干笑说不出话来了。
可哪知道,大人间的戏言,会在许多年以后成真。
青梅竹马的爱情到底跟陈吉思瀚无缘,彼时,某个欠扁的人嚣张又挑衅的问他,“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遗憾吗?”
陈思瀚淡漠的眸子轻描淡写看他一眼,奉送两个字,“滚蛋!”
赵一玫很有闲话家常的意思,可是程诺到底觉得尴尬,“一玫姐,改天我再跟你细聊。”
赵一玫看她一眼,再看看陈漠北,伸手拉着她站到一侧说悄悄话,“你们怎么回事?”
“跟你一样,偶遇。”程诺无语。
“哦,这超市还真是偶遇的好地方。”赵一玫默了默又问,“孩子是陈漠北的?”
程诺刚要张嘴又被赵一玫打断,“行了,看那样子也知道是他的。你也没胆子睡别的男人。”
语毕,又问,“这以后你什么打算?”
“没打算,先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再说。”程诺脸一沉,难得的正儿八经。
赵一玫知道她心里的结,倒是也不劝,有时候自己不去经历就很难突破,别人说再多,自己想不开那也没办法,只是,所谓得失,就是这样的,有得总是有失。
人生就是因为不太完美才精彩,就是因为知道失去的痛才会愈发的珍惜现在。
赵一玫轻轻拨开自己耳侧的发,让程诺看清她耳侧以下留下的伤痕印记,“诺诺,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我这个人很注重样貌的,所以不矫情的跟你说,我心里很不爽,但是又很坦然。
我虽然丢失了一些我很在意的东西,可是我毕竟好好活着,活着遇着我爱的人,活着跟他白首到老创造未来属于我们的一切。这是我赵一玫现在最感恩的事情,感谢老天爷让我经历一劫,却又给我无限希望。
诺诺,我希望你也能放下心里那些枷锁,仔细的看看你周围的人。你父母,还有你哥哥,总是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有些事,与其计较中让自己痛苦,不如放下让自己坦然。”
赵一玫苦口婆心,她说的话也是在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才豁然开悟,之前也不是没有人劝过她,只是掉到了死胡同里出不来。
当年她执着而执拗的追逐着她的爱情,哪怕最一个坏女人也在所不惜,她不怕所有的脏水泼到她身上,她就是爱那个人了,爱的如痴如狂,所有的行为都已经脱离了道德和理智。
卓耀辉和秦云素。
这两个名字无论在外人看来如何相配,她都要硬生生的撕烂开,她要把赵一玫的名字放在卓耀辉这三个字旁边。
她就是这样无耻又骄傲的做着她认为对的一切。
可当有一天,一个衣着朴素的妇女站在她面前客客气气的问她,“请问,你是赵一玫吗?”
她茫然点头,“是,阿姨,你找我?”
“我是卓耀辉的母亲,能不能跟我单独聊一下?”她微笑而客气,没有任何的咄咄逼人,赵一玫却紧张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连说好,带着卓耀辉的母亲进了一家小咖啡厅,优雅的音乐流泻,环境极好,浓郁的咖啡香气渗透在空气里。
坐下时服务生过来,赵一玫问她,“阿姨你想喝点什么?”
“我不喝,我跟你说几句话我就走。”卓妈妈似乎很疲惫,她扭头看看周围的一切,“这里看起来是真的很好,可我还是习惯了老家的生活。”
她浅淡的笑,似乎是真的跟这个城市格格不入,赵一玫要了两杯水过来,她恭敬而正襟危坐的坐在卓母对面,心中似乎对这次卓母的突然造访已经有了眉目。
她手掌放在膝盖上,用了力的蜷缩起来。
“我是个妇人,可是耀辉不一样,男子志在四方,他有更广阔的天地去闯。这些年我一个人带着他,小时候没少让他受委屈,可他真是个省心的孩子。”
赵一玫垂着眼不说话。
卓母轻声,“是秦教授给我电话告诉我耀辉的情况,这孩子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过一句。赵同学,这次机会对耀辉来说真的很重要,我瞒着耀辉唐突的来找你,也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你是个好女孩,可你们都还年轻,等以后再长大了或许就能明白了。”
“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