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如此。
从前也好,现今也好。
卫珩不想她被仇恨淹没,而今看她心态平缓,神情又极为平静,仿佛一个没事人儿般,心底也放心不少。
事情一桩桩解决后,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报了仇,了了心愿,卫珩就得打算带明真去好好散心游玩。
卫珩当然知道,在这之前,恐怕还得经过漫长的争斗,但没事……有她在身边呢,他个粗老爷们,还怕啥?
这事卫珩信誓旦旦,而对卫珩的能力,蔚明真感到很放心。
不说别的,卫珩在外结交的人三教九流都有,称兄道弟的也不少,都很仗义,大概和卫珩本身的性格很像,而卫彦这般,结交的都是一些贵公子哥,有利可图之人。
人与人之间,从结交的人,就能分辨出一丝端倪来。
一句老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蔚明真从前不曾看清的,如今重活一世,擦亮眼睛,看得清了。
计划设定好,接下去就是施行。
到了正午时分,俩人用过午膳,蔚明真便先歇息下来了。
兴许是身子疲乏,需要睡眠来恢复,睡醒过后,已经是傍晚时分。
卫珩从外头回来,而恰好,卫彦也从私塾先生那里回来,回到卫府后,卫老夫人立刻就找到卫彦,将今日同卫珩蔚明真二人商量过后的打算告知了卫彦。
卫彦一听,那张还肿胀难看的脸孔顿时气得涨红无比:“低头道歉?祖母,你可是疯了,明明是那小贱妇勾引孙儿,凭什么要孙儿过去和她道歉!”
他堂堂一介男子,竟要和一个那般身份卑微的小贱妇道歉?
就算新婚那日,他真将她怎么了,那也是她活该!
二弟动了他的女人,他就动了他的小媳妇,很合理的事情!
卫彦在心底想着,撇过眼去,烦躁的挥了一下手,今日出去一趟,被那些人用奇怪的眼神一直盯着看,还问东问西,卫彦就够心烦的了,回来还要遇上这种事,不由地口气都变得糟糕起来:“祖母,这事儿您替我解决就成了。那么一个没身份的小贱妇,祖母难道还对付不了吗?”
卫老夫人见卫彦脸上布满了不耐烦的颜色,又听到卫彦口里那满满的指责之意,老夫人表情一愣,显得几分错愕,这、这是她的大孙子吗?
卫老夫人沉下脸,她没搭话,而王婆子就站在王老夫人身旁,也听到了大公子那般躁气的口吻,再转头一打量老夫人的脸色,立刻堆起满脸笑容来,冲卫彦说道:“大公子,这话可不是那么说的。您想,要对付那样一个小贱妇,以老夫人的本事,自是轻而易举的。但是老夫人心里挂念着大公子您的前程,您想想,若这个时候卫家再闹出一点什么风波,岂不是更让人看笑话了吗?”
看笑话?
卫彦听着,心里一声冷哼,若非昨日祖母没把事情办好,会让卫珩那般盛气凌人,还敢上衙门告状!
卫彦觉着好消极了,他那媳妇,难道还真是蔚明真转世不成?护得那么紧!
王婆子一瞧卫彦那仍紧紧皱着的眉头就晓得他还没想通她的话,心里也埋怨,这大公子从前在老夫人跟前还会装个模样,而今怎么受了一点挫折就连表面都撑不住了?
想到这,不免想到二公子。
大公子比起来,竟还不如表面性情粗蛮的二公子。
王婆子虽说是奴才,但在卫家伺候老夫人长达三十多年,这情分可不一般。而今卫老夫人见卫彦连王婆子都眼神不屑,心沉了沉,走上一步来,赫然冷声说道:“彦儿,祖母是为你好。你二弟终究还是你二弟,这小媳妇刚嫁入卫家,你和她闹出那种名堂来,传扬出去,她一个没身份,能有什么影响?你这离乡试还剩二个月不到,你得专心温习读书,为这次乡试做好充足准备,可不能再落榜了!”
卫彦神情一震。
卫老夫人一番夹枪带棍的话将卫彦倏地惊醒。
他终于回神来,不再抱怨烦躁,而是沉静下来,朝卫老夫人抬手一作揖,恭声道:“祖母教训的是,是孙儿说话不经脑子,说得太草率,让祖母动怒,着实是孙儿不对,孙儿在这给祖母磕头认错……”
卫彦这般说着,恭恭敬敬,态度一瞬间就完全变了个人样。
卫老夫人一看他双膝欲要跪地,立刻伸出手来扶住卫彦的手臂,轻轻一抬,卫彦就没再继续下跪。
卫老夫人看卫彦这般,心里越发痛恨那小贱人,不知使得什么手段,将二孙子迷成那副德行,若非为了彦儿的前程,为了卫家能够安宁,卫老夫人怎可能和那小贱人轻易妥协?
想罢,卫老夫人一声长叹,将卫彦扶起后,定定看住卫彦道:“你就听祖母的话,暂且和那小贱妇低头认错,先把这次乡试过好。等你考上功名,再处置那贱人不迟。这会子就忍一忍,你总不想……真和你二弟决裂,令卫家四分五裂吧?”
卫彦眼神懊恼地望着卫老夫人,充满愧疚之色:“孙儿不敢!孙儿只是……只是实在是不甘心。分明是那贱妇故意引诱,而今却……”说着说着,仿佛蒙受了多大重大的不白之冤般低下头来,紧紧握住双拳。
卫老夫人的手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