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池翰先回禀:“尊主,夏寨主说,那把刀她收下了,为表谢意,今晚要设宴宴请您,还特意说她‘亲自下厨,以飨贵客’。”
“是么?你跟她说那刀是我特意送她的?”曲文轩也有点意外,但随即就猜测是不是唐池翰说了什么。
唐池翰立刻答道:“属下不敢,属下按照尊主的吩咐,将三样兵刃都拿出来,请夏寨主帮忙挑选,她却一眼就看出那刀是为她准备的。”说完又小声加了一句,“夏寨主手中拿着刀,气势迫人,属下这才说了实话。”
曲文轩当然知道夏小乔会猜到刀就是给她的,但他以为她会像前几次那样毫不客气的收下,然后故意装傻,并不领他的情——虽然他本来也不需要她领什么情。这一次,她怎么就突然肯低头了?
还要亲自下厨,宴请他……,曲文轩琢磨片刻,叫唐池翰去回话,说他酉时初会准时赴宴。
管那么多做什么?先吃了再说!老魔头想想糖醋鱼,想想酸萝卜老鸭汤,想想炸酥肉鲜菇炖鸡青菜豆腐羹竹笋烧肉……,真是的,干嘛要拖到晚上请客,中午请不就好了?!
心急嘴馋的曲文轩把路高至叫来,点了好几个菜叫他去做,但不同人做的菜,味道自然大不一样,吃了却不满足,更叫人难受。曲文轩就这么难受了大半天,总算熬到时间差不多了,起身要走时,忠心不二的侍从路高至却小心翼翼问他:“尊主,您不换件衣裳么?”
曲文轩看看身上穿的玄青衣裳,“这件怎么了?”
“这件,您已经穿了一个多月了……”虽然尊主法力高深,不可能存在衣裳脏污、有气味这种事情,但是从他们家公主来推测小姑娘的心思,路高至还是觉得,“出门做客,您换件新的穿吧,左使不是给您做了好多新衣裳送来么?”
曲文轩在这上面不太留意,就随便找了一件新做好的深紫袍子穿上,然后拢袖下楼,自己去了桃园寨。
一个多月没来,寨子里倒没什么变化,大门旁边的门房里有人看见他进来,忙迎出来说:“曲尊主来了,这边请。”说着就把他引到议事厅后面一间屋子外,那屋子开着门,引路人就走到门边回禀,“寨主,曲尊主到了。”
夏小乔很快走到门外相迎,她一身朴素的蓝布衣裙,头上也只用那支碧光美人簪挽了发髻,却气色极好,肌肤白中透粉,眸光清澈如水,看见立在面前的曲文轩,先一拱手:“曲尊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快请进。”又示意那个下属可以走了。
曲文轩听了她这句话,不由冷哼一声,自己大踏步进了屋子。
夏小乔做了寨主,自然就没有再住从前那间简陋客房,而是搬到了议事厅后面的空屋。这间屋子隔了里外间,里间是卧房,外间可以待客起居,离议事厅又近,比从前方便得多。她今日请曲文轩吃饭,就把饭桌安在了外间。
桌上酒菜已经齐备,曲文轩一进门就被酒菜吸引,根本没去打量屋子陈设。夏小乔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多说,与他分宾主坐下后,先给他倒了杯酒,然后举杯相敬:“今日请曲尊主过来,一是为感激曲尊主连番送礼的盛情,二是为我之前不懂事、冲撞了尊主而道歉,我任性妄为、不知好歹,在尊主面前大放厥词,真是无礼之至,还好尊主大人有大量没有计较……”
“我大人有大量?”曲文轩本来筷子都拿在手了,没想到夏小乔竟然说了这么一番话,心里当时就有气,“我不是一个气量狭小活了四千年的老魔头吗?”
夏小乔端着酒杯的手顿时僵住,两个人四目相对,曲文轩等着她答话,她心里责怪苏苒的话可以说上一长篇,要答曲文轩的还真是想不出来!憋了一会儿之后,夏小乔忽然有点莫名想笑,然后她就真的笑了,“他们还真敢把这话学给你听啊……”
曲文轩恶狠狠的瞪她一眼,转头就把桌子中间的糖醋鱼端到了自己面前,并且风马牛不相及的说,“听说你记性绝佳?你还欠我三顿糖醋鱼呢,你记得吧?”
“……不对啊,我不是给你做过一次了吗?”夏小乔放下酒杯,认真计算起来。
曲文轩一边吃鱼一边回:“那次花老头忽然死了,牡丹花忽然成精,鱼都凉了,我怎么吃?”
“那也怪我啊?”
“难道怪我?”
“好吧好吧,”夏小乔息事宁人,“三顿就三顿,你这……”
曲文轩知道她要说什么,立刻打断:“这顿不算,这是你请我的,之前那是你欠我的!”
夏小乔没好气的翻个白眼:“锱铢必较!”
两人拌了几句嘴,似乎找回了往日相处的模式,气氛终于自在些了,夏小乔就又举起酒杯说:“呐,这一杯敬你,多谢,然后,以前有对不住的地方,请你担待。”
曲文轩跟她碰了杯,把酒喝干,才说:“要是我不担待呢?毕竟我是个气量狭小的老魔头。”
夏小乔本来在给他倒酒,这一下笑得手直抖,酒也洒出了一些,她赶忙放下酒壶,扶着桌面尽情笑了个够,才说:“我也不算说错吧?你是活了四千多年啊!”
“我哪里老?”曲文轩筷子一放,认真理论起来。
夏小乔惊奇:“你还计较这个?果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