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与尔眼睛都没敢闭上,太……刺激了,明暗交织的灯光中,重而有节奏的音乐里,众目睽睽之下,这感觉,让人内心澎湃,就连旁边插.进来的声音都变得深深浅浅起来。
“卧槽!”
“妈的,我还没媳妇儿。”
“陈顾返,你谈恋爱真是旁若无人。”
“控制一下嘛!”
吴璃搂着霍湘笑三声:“坦白说,这么多张扬的人,我就服这个家伙,真的嚣张到赏心悦目。”
“控制?没必要。”
陈顾返慢悠悠将手放开,让小朋友从自己身上滑下来,隐隐约约地笑。近两个月没见到,很想,多一秒都不想等。
他轻轻捏住小朋友的脸颊,略弯下腰跟她平视,抬起嘴角,问:“想不想我?”
“陈顾返,你丫也干点活儿。”没有家室的终于看不过去,丢过去一罐喷雪,苦着脸提声抗议,“赶紧散了散了,该忙忙。”
“走咯!”吴璃神情微妙,拉着霍湘晃走。
陈顾返垂下眼睑轻轻笑,掂了掂手里的小罐子,搁到沈与尔手里,一只手臂伸出去扶住梯子,作势就要上去。
沈与尔余光瞥见人散的差不多,这才斜了斜身子虚挡着他,视线丢在远处,踮脚跟他耳语:“想,很想。”
他表情愉快,摸摸小朋友的头,只上了两步梯子,就反身坐在顶端小平面上,轻松曲着单腿,抖开手中的彩带。
“手长腿长就是方便。”沈与尔双手搭在梯子上。
他再次笑,指指旁边的磨砂玻璃:“乖,你去干那个。”
她磨蹭着没走,仰着个脑袋等他。
“特意提前一天回来的是不?”
重低音的曲子恰巧完结,他的低“嗯”清晰磁性,没停下手里的动作,这个人继续说:“想跟你一起跨年,刚才路过世纪坛,咱们在这玩一会儿,然后带你过去。”
“好。”
夜幕降临的时候,MIX里的人也渐渐多起来,气氛嗨到张生迟忍不住挤到前边去献艺,架子鼓耍得飞扬,他挑眉嘚瑟。
“呦,真当自己是Mike Portnoy。”
在座的没家室的几个调笑完张生迟,反倒关心起陈顾返的家室来,其中一个家伙抛着手里的骰子,问:“什么时候结婚?”
“过完年。”他长臂一伸,将小朋友搂回来。
“嚯,够快的。”
陈顾返兀自笑,快吗?觉得很慢。
觉察到无数个目光,探究地、意味深长地、调侃地戳过来,沈与尔始终没抬眼,得……找点事儿做。她一只手肘撑住膝盖,倾着身子去够小盘子里的苹果,还差一点点。
诶?目标消失!
抬眼,捉住这个人溢满笑意的视线,手里就被塞进这颗苹果,他继续跟几个家伙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沈与尔睁大眼睛扫了一圈,没瞧见水果刀,索性从口袋里摸出炭黑色的小折刀,捏出刀片手指按在雕着蝴蝶跟他名字的刀面上,低头认真削起苹果。
几乎同时,手指被轻轻握住,他的声音从上面轻轻重重压下来,说:“老婆,我来。”而后,手里的东西就被这个人小心翼翼地接过去。
速度很快,耀眼灯光下,就见他根根分明又干净的手指随意在动,苹果皮一圈一圈薄薄的分离开,却还将将绕在果肉上。
“陈顾返,你练这个的吧?”沈与尔拎着他递过来的苹果看了又看,一丁点儿果皮都找不见,刀子划过的轨迹十分均匀。
他只是翘着嘴角,没说话,这么简单还用练。
她捏着果把儿又给递回去,说:“喏,本来就是想削给你吃的。”
陈顾返就着她的手咬住苹果,就这么挑着漂亮而狭长的眼尾,一口一口地吃,喉结再动一动,咽下去。
“你说,你一男人这么勾人。”
“大过年的,没法过了。”有人扛不住,一下子摊着双臂仰在沙发靠背上,望着天花板欲哭无泪,“阿生,下次跟门口竖个牌子,就写陈顾返与未成年小朋友禁止入内。”
“没辙,不是你们哭天喊地说很久没看见这个家伙,让约出来的时候了?”
“大概是……存在感太强,或者,我有自虐倾向?”
小朋友脸皮终究是薄,手下意识往回缩,陈顾返抬手按住,自如地咬完最后一口,舌尖抵一下嘴角,他起身拎起两人的大衣,说:“先走了。”
被虐到的人双手合十,可怜兮兮作揖。叶北向依旧寡言,只是抬一抬眼皮,从霍湘包里拿出自己的车钥匙丢过去。
陈顾返勾在指头上晃了晃,嘴角一扬,带着小朋友潇洒范儿地转身,裹在黑色裤子下的长腿迈着,他抬手向后任意挥了挥。
“回见。”
MIX门口,沈与尔顺应着给自己缠围巾的这双手,半歪着头,偶尔触到他手上的皮肤,暖哄哄的。
“叔,去哪儿?”
“带你跨年。”
“裹这么多,一会儿上车还得弄下来。”
她刚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就被套上手套,十根指头还在里边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