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件事他也有参与其中,你觉得他还会对这段内容感兴趣,并从头听到尾?”
“再说,如果他参与到其中,以他的个性,他会让那个叫段放的勒索他母亲三四次?他恐怕早解决了段放。”
“如果撇开这段录音,兮兮,你相信韩珩一会做这种事吗?你就在韩臻的身边,一个不小心,就会像那天晚上一样,伤了你,你觉得韩珩一会做这种有可能伤了你的事?”
“以我的想法,这件事应该是韩夫人做的,目的有很多,为了自己,为了韩珩一,都有可能,事后被段放勒索,在谈判过程中,通过电话被韩珩一听到了,并录了音,然后又有了你听到录音这一出。”
翟墨远说的挺多,听起来好像有那么点逻辑道理可循,但是……
“不管这件事与韩珩一有没有关系,我都要替韩臻报仇,而且这个段放在与韩夫人见面的半个小时之后就酒驾出车祸死了,我总觉得他死得太过巧合,我怀疑是韩夫人做的,买凶杀人和蓄意杀人两条罪……”
“兮兮,我说过,不行。”翟墨远声音严肃了几分:“不管什么事,都要等到你十八岁生日之后再说。”
“你要是现在就将韩夫人送进监狱,两罪并罚必死无疑,韩珩一会不恨你?那他还会帮你平安度过十八岁生日?”
翟兮兮低下头。
韩臻的脸,韩臻的表情,从年少初遇,到相爱,再到陌生,一帧一帧在她眼前晃过。
尤其是最后他坐在轮椅上的样子,悲伤、失落、隐约间流露出的绝望……
如果不是韩夫人,韩臻那般意气风发的男人,怎么会变成那样?
如果不是韩夫人,她和韩臻那么让人心动的美好的爱情,又怎么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我不。”第一次,这一次,她反抗了父亲的安排:“爸,你要是不帮我,那我只能靠自己了。”
“我一定要让韩夫人绳之以法,立刻,马上。”
翟墨远有些无奈,“兮兮,你有证据吗?人证物证,缺一不可,仅凭这段录音,根本不能证明什么,韩夫人有一千一万种说法来否定录音内容的真实性,你也说了,段放死了,因为酒驾,现在恐怕早已化成坟里的一抔土灰,很多事情已经无从查起。”
“而且,以韩家的势力,想要保住一个人,太容易了,你能做什么呢?”
翟兮兮心里发凉,看向翟墨远的眼神充满陌生,“爸,为什么?”
“我说过,等你过了十八岁生日,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兮兮,不过还剩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再等一等,又有什么关系?”
翟墨远的想法没那么复杂,只是想让翟兮兮平安度过十八岁这道坎,其实想一想最近发生的事,很让人后心发凉。
韩臻出事,以方北凝与翟兮兮之前的异能,救他腿伤根本小菜一碟,可谁知,两人同时失去救人的能力,翟兮兮与韩臻这个劫,就像是被安排好了一般,排除了一切可能扭转局势的因素。
每每想起,心底忍不住冒寒气。
所以翟兮兮十八岁的那道坎,一定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度过的,甚至他们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连防范都不能做,所以,韩珩一绝对不能与翟兮兮反目成仇,就算要反目,也要等兮兮过了十八岁再说。
思及此,翟墨远眼底的目光变得深沉而厚重,看向翟兮兮的时候,体内不自觉散发一股威严的压力,开口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兮兮,你必须要听我的,不管什么事,都要等你十八岁生日之后再说。”
可是。
他眼中的主次,在翟兮兮这边,正好颠倒过来。
在她看来,没有任何事比给韩臻报仇更加重要。
“我不,爸爸,就算困难,就算你不帮我,我也会去告韩夫人!”
说完这句,翟兮兮抱着盒子,拎上自己的笔记本回房。
翟兮兮第二天带着录音去公安局报案,公安局受理了,说是要先进行调查,再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是否立案,让翟兮兮回去等。
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韩珩一每天都出现在她视线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翟兮兮不想跟他说话,只能装没看见,绕道走。
半个月之后,都放暑假了,公安局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韩夫人也没有被抓,每天都过得有滋有味。
翟兮兮等得很急,去公安局问情况,却得到证据不足,不予立案。
“怎么会证据不足,这段录音不就是证据?”
民警端着微笑,很耐心地解释:“这件事经过调查,除了这段录音,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当初的事故是人为,而且,这段录音的真实性也存在很大的不确定,录音的当事人一个已经身亡,另一个完全否认这段录音的真实性,所以翟小姐,很抱歉,我们无法帮你立案,但是如果你以后找到其他新的证据,可以再来报案。”
翟兮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公安局的。
也不知道自己在公安局的门口站了许久。
头顶的太阳明明火辣辣的,她却有种置身寒冬的感觉,明明热得浑身是汗,心里却冷得瑟瑟发抖。
怀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