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外头的人。
季舒在外头敲门,“大都督,大都督,您怎么了?段姐姐,段姐姐你......”
孟微冬骤然回头,“段桃之,你反了?”
段桃之膝盖转了个弯,人依旧跪着,她冲面前的人磕头,“大都督宠我五年,可我陪伴了大都督十三年。在这十三年里,即使桃之有甚么错,有甚么不对的地方,都希望大都督看在桃之与大都督往日的情分上,再宽容桃之一次。”
孟微冬低头看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你就这样想离开孟家,离开我?”
段桃之摇头,“不是我要离开大都督,是大都督心里没有我,大都督心里没有我,拘着我或是放了我又有甚么区别呢......”
“你是铁了心的要走?”
“桃之虽然莽撞,但并不愚笨,大都督心里装了人,过去有人,现在有人,将来,您的心里装的也总不会是我段桃之。既然大都督心里没有我,何苦拘着我,若您怕我毁了孟府的名誉,那我段桃之今日在这里与天发誓,若我段桃之再嫁,我就跌入汉水里,永不翻身!”
江面已白,旭日初升,段桃之一张脸白莹莹的,“望大都督成全。”
许久,孟微冬嘴里才迸出来一句话,他说:“你要想清楚,你知道本督的脾气,你若是后悔,再无弯转。”
段桃之磕头,“多谢大都督成全。”
孟微冬一把推开门出去了,没人知道他是喜是怒,季舒再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只看见一地的水渍,和泼翻了的铜盆。
船只在扬州城靠岸,段桃之离开的时候,不施脂粉,只穿了一件简单的布衣,头发都裹在了碎花布料的头巾里,一切都犹如多年前的那个汉水渔家女一般。
季舒来送她,“段姐姐,你......”
段桃之笑,“我原本当不起你一声姐姐,但这刻离别,我还是要多谢你,多谢你这样宽容,宽容我这样讨嫌的人呆在孟府,多谢你从不与我计较那许多,我都知道的。季妹妹,我多谢你。”
蓝溪扶着栏杆在船头站着,段桃之冲她招手,她从自己发间取下一根发簪,“这是我十五岁那年,大都督送我的,这回我送给你,希望你们都好好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