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晴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叹道:“刚回来两天就走了,也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早知道就不让他去做那什么官了。”
苏岩安慰妻子道:“你可以换个方向想,去做那什么官总比整日呆在房中研究那些药草要好不是?”
梁晴顺着夫君的思路一想,又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在之前,他们儿子一直沉迷毒草无法自拔,便是亲生父母也生疏得紧,如今好歹会和他们说一些话,甚至还带了个媳妇儿回来,可不比过去强多了。
两夫妻感慨一番,便携手回去。
…………
剩下的路程极其顺利,不过五日,几人便到了灵州。
他们到的那日,灵州知州闫霖早早便在府外候着迎接。
申时刚过,便有马车缓缓驶来,在知州府门前停下。
马车帘子被掀开,首先跳下来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年生得很是好看,眉目如画,一双眼睛似乎总是笑意盈盈,一下车便冲着他笑着,闫霖也不自觉被他感染了,忐忑的心情似乎轻松不少,心中猜着,这位该是那苏大人身边的什么人物?
他问道:“不知小公子是?”
那小公子笑道:“我叫梁愈,是苏大哥的小弟。”
闫霖当即道:“梁小公子好。”
紧接着跟着梁愈下车的便是许酒,闫霖当即便猜到这位大概就是跟着苏大人来的那位前定国公府的小郡主许酒了,传闻她在当年苏家被灭之后便一直疯疯癫癫,他不禁多打量了那小郡主几眼,却见得她神志清明,哪有半点发疯的迹象?
他笑眯眯地朝着许酒打招呼,道:“这位便是许姑娘了吧?”
定国公府一家早便被剥了爵位,他当然不会蠢到称呼许酒为郡主。
许酒笑道:“闫大人好年轻啊。”
闫霖笑笑,并未再出声,想着下一个出来的便该是苏大人和威远候了吧?也不知这二位好不好伺候。
然而,下一个探出头的却是个红衣青年,那青年神情慵懒,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他朝着闫霖抱拳算是行了个礼之后,才对许酒道:“那在下便先行告辞了,在下家中在灵州开了几间酒楼,许姑娘和苏大人若是有时间,也可以去看看,费用一律从优。”
许酒道:“行!有时间我一定拉着苏轻言去你那儿。”
见许酒直呼苏轻言的名字,闫霖又默默看了她一眼,传闻苏大人入京的第一天便进宫面见了圣上主动请缨来灵州处理水患预防事宜,并亲口向皇上提要带这传闻中已经封掉的郡主,他心中不禁猜测着二人是什么关系,将来又该对这许姑娘什么态度的好。
许酒可没那么多弯弯肠子,宋遇走后,她便转过头道:“还请闫大人带路。”
闫霖却是又看了看空荡荡的街口,好奇问许酒:“请问,苏大人和威远候呢?”
许酒毫不在意道:“他们说有些事情要处理,得待会儿才能来。”
说到底,许酒也是奉旨来灵州的,闫霖也未多问,直到:“姑娘请随本官来。”
许酒道:“麻烦闫大人了。”
闫霖带着许酒进了一座离知州府不远处的客栈,名唤明月楼,客栈掌柜见知州亲自带人来,忙出来相迎。
这客栈是闫霖前两日便定好的,大周的官员出行没有固定住宿的驿馆,都是自己订客栈,闫霖知道威远候和工部侍郎要来灵州之后,便给他们定了这儿的房,并在他们抵达灵州之前派人告知了他们,方才顾恒和苏轻言说有事情要先去一趟丰华,便让梁愈和许酒先来找闫霖。
掌柜带着他们径直到了后院,明月楼的住宿和用餐是分开的,一进门那栋楼一共有两层,是专用于用餐和客人临时落脚,到了后院,便能见得一方大大的荷塘,现在正是小荷初露尖尖角的时节,远远便能闻见荷香,垂柳荷塘似乎成了标准搭配,明月楼也不例外,荷塘四周栽种着一排排的柳树,柳枝垂落,绿意甚浓。
明月楼占地颇广,共有四栋,除去靠着街边那一栋是用于用餐的之外,其余皆用于住宿,每栋各两层,一层约莫二十间房,四栋小楼围绕着这方荷塘而立,穿过长长的回廊,掌柜在最后一栋小楼前停了下来,小楼前种着些许泪竹。
“几位大人楼上请。”
掌柜又带着他们到了二楼,一路走到最后,方才停下来,道:“便是这三间了。”
目的地已接达到,闫霖见许酒是为女子,也不方便再在此处逗留,便道:“本官还有些事情要忙,便先告辞了。”
许酒行了个礼,有一次道:“麻烦闫大人了。”
闫霖和掌柜走了之后,许酒和梁愈才各自推门而入。
入眼便是一道珠帘,珠帘里面是卧房,而外头则是一个小厅,厅中摆了些檀木桌椅,摆设装饰倒是和其他客栈没有太大差别,许酒推开窗,窗外也种了一些泪竹,偶尔还能听到小鸟叽叽喳喳,倒也是个幽静的地方。
赶路太久,也着实累,许酒便去找小二送来一桶热水,沐浴之后便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得沉,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苏轻言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正在厅中的书桌旁写着折子,半天没见,想念得紧,许酒起身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