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顾恒的话,苏轻言细细看着地势图半晌后,又指着地势图上的另一片地方,道:“这儿可以开荒。”
顾恒看着苏轻言手指的地方,他记得那里,是一座小丘陵,倒是一直荒着,顾恒似乎懂苏轻言的意思了,道:“你是说把那座丘陵开垦成良田,把之前低洼地带的良田变成湖?”
苏轻言点头,道:“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也只有这个了,灵州多雨,灵州以北的徐州却连连干旱,日后可向陛下上奏,提议考虑开一条人工河将灵州的水引向徐州。”
如此一来,灵州城那段河段的流量倒是可以减轻许多,堤坝也没那么容易缺口,倒是解决灵州水患的好办法,还能解了徐州干旱,当然开人工河的事情可先不提,只是目前顾恒却另有顾虑:“那儿的百姓都是祖祖辈辈都在那儿住着,他们能同意搬迁吗?还有开垦良田可不是三两天的事,他们有现成的良田,会同意去开垦荒地吗?”
苏轻言反问:“若从赈灾款中拨出一部分银两,给他们修好房屋赠与他们居住,他们何乐不为?至于开荒,若是我们帮他们呢?”
顾恒皱眉,指了指苏轻言,又指了指自己,道:“你和我去开荒?”
苏轻言笑得像只狐狸,道:“不止我和你,还有你手下驻守灵州的官兵。”
顾恒嘴角抽了抽,原来他请求皇上让自己和他一同去灵州是打这个主意?
大周的官兵没有战事的时候也会种田,这一点倒是没有问题。
防洪策略暂定,真正实施还要等去灵州实地看过之后再做决定,顾恒不禁暗骂苏轻言狐狸,骂完之后,又想起苏轻言去灵州的另一个目的,他好奇道:“你昨天跟许酒到底说了什么?她好像一直避着你?”
说起许酒,苏轻言又有些无奈,道:“我说我想娶她。”
顾恒一怔,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你还真敢说啊?你才认识她几天?”
苏轻言也有些懊悔,道:“是我冲动了。”
顾恒拍了拍苏轻言的肩膀,道:“理解你,不过我看许酒对你好像也没那么反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她?说不定你□□一下,她就从了你呢”
苏轻言皱眉:“□□?”
顾恒着实想不出苏轻言去□□人的模样,他也只是随口说说,见苏轻言皱眉,当即哈哈道:“我随口说说的。”
苏轻言却是沉默不语。
恰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苏轻言和顾恒二人同时转头望去。
书房坐东朝西,此时正是黄昏,许酒站在门口,目光放在苏轻言身上,似有千言万语,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顾恒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再呆在这儿显然就不合适了,他用胳膊肘拐了拐苏轻言,揶揄道:“说曹操曹操到,好好把握机会,我先走了!”
离开书房时,还特意冲着许酒笑了笑。
许酒也还以他一笑。
苏轻言看着许酒,温笑道:“感觉好些了吗?”
许酒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只红着眼便朝着苏轻言飞奔过去,直直扑在他怀中。
苏轻言不懂许酒到底怎么了,任由许酒飞扑过来抱住自己,稳住身形,良久,才伸手轻拍她的背,低低问道:“怎么了?”
熟悉的药香味,熟悉的语调,无需试探,她知道,他就是苏迎。
刚刚来的路上,她碰到了梁愈,那时梁愈手上抱着一堆画卷,她因为走得太急,不小心同梁愈撞到,画卷散落在地上展了开,她忙帮着梁愈去捡那一堆的画卷,却在看到画卷的时候如遭雷击。
那一幅幅风景画卷起笔落笔的方式,她再熟悉不过。
梁愈好奇问她:“酒姐姐,你怎么了?”
她起身将手中的画卷递给梁愈,问道:“这画……是谁画的?”
梁愈接过她手里的画,道:“苏大哥画的啊,有什么问题吗?”
果真是他……
暗影的消息没有错误。
许酒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没……没什么问题。”
梁愈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东西一般,拉着她到一旁的凉亭坐下,神神秘秘道:“酒姐姐,我给你看样东西!”
她看着梁愈将那一堆画卷放在桌子上,而后从那堆画卷中似乎在找着什么,找了好一会儿,才从中抽出一卷,兴奋道:“找到了!就是这个。”
梁愈献宝似的将那幅画卷摊开,画上画着的是个红衣少女,手中持着软剑,微微抬着下巴,眉目间高傲又张扬,正是五年前的许酒,而看落笔的习惯,也正是苏迎所画。
许酒的手抚上那画,听得梁愈说:“这幅画可是苏大哥亲手作的,也是他笔下唯一一幅人物画,之前一直挂在苏大哥在知州府的书房里,酒姐姐,苏大哥真的很喜欢你。”
后面梁愈再说了些什么,她都没听进去,只记得当初跟他学丹青的时候,她喜欢画人,而他却只画风景,从来不肯画人。
她一度以为苏轻言不擅于画人,原来他可以将人画得这样传神。
许酒的头在他胸前蹭了好一会儿,才闷闷道:“你说你要娶我的话,还作不作数?”
苏轻言愣了愣,忙拉开许酒抱着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