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料昨日刚写好拜帖,便听到管家来报,威远候和苏大人遇刺,苏大人受了伤。
他忙亲自带着人去将手上的苏大人接回府中,好在他们身边有余松这个能人,找到了无涯山庄的人帮忙,徐安这心才算放下来,又忙去寻威远候他们。
本来昨日已经让厨房备好饭菜准备款待他们,结果因为苏轻言受伤昏迷,顾恒他们几人又一直担心着苏轻言的伤势,他便默默让人将那些饭菜送到了他们房中,今日一大清早又有人来报出了命案,那受害者不知所踪,他又忙着寻找杀手和受害者,便没顾得上苏轻言他们几人。
到得下午时分,他回到家问过管家,才知苏大人今早已经清醒过来,并去了岐山赏花,他这才放心又让厨房准备了饭菜,在贻丰园设宴款待他们,顾恒他们早早便同徐安一起去了贻丰园,管家奉命去门口等着苏轻言和许酒二人回来。
管家刚到门口,便见着了苏轻言和许酒,还有下午一脸郁闷说要去买新衣服的江淮也在,他忙迎了上去,恭恭敬敬道:“苏大人,许姑娘,江公子,我家大人已经备好饭菜在贻丰园等着三位。”
苏轻言点了点头,道:“劳烦管家带路。”
老管家垂首道:“请随老奴来”
苏轻言并没有放开许酒的手,而是一直牵着她跟着老管家往贻丰园的方向走去。
暗影看着苏轻言牵着许酒离开,理了理自己刚换上的新衣,也一脸悠闲地跟了上去。
苏轻言将许酒的手握得很紧,他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她的,她总觉得向来在她面前表现得温和有礼的苏轻言似乎在生气,可她却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只愣愣跟着他走着。
许酒抬头看着苏轻言紧抿的唇,恍惚间,想起有一次苏迎也是这样牵着她的手大步走着。
那是在皇帝寿宴未几日之后,她看苏迎在看柳笑云为皇上献舞时的神情,以为他喜欢柳笑云那样会跳舞的姑娘,只是可惜,她从来不会跳舞,便去找沈容,那时她因为沈容给她的玉簪和香料都深得苏相喜欢,已经俨然把沈容当成了帮她追苏迎的军师。
沈容听得她的话后,便从宫里带出来几个舞姬,教她跳舞,教她如何让自己变得跟柳笑云一样。
习舞之人多半身段柔软,身段越是柔软,舞姿越是好看,偏偏许酒的骨头硬得狠,柔软度远远不如柳笑云,连最基本的劈叉弯腰都做不来,以致短短几日,身上便有不少摔伤的淤青。
好在为了苏迎,她做什么都不觉得苦,那段时间,她强忍住没去找苏迎,而是潜心跟着舞姬学习各种动作,半个月下来,竟也能舞得有模有样。
得到舞姬的肯定之后,她便兴冲冲地去找沈容,沈容和苏迎一起长大,对他的喜好肯定了解,他若觉得可以了,那苏迎肯定也觉得可以。
正在她舞给沈容看的时候,原本说没空的苏迎不知为何出现在沈容的府中,太久没见,她在看到苏迎的时候失神了,一个没留心,脚下踩空,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沈容似没有看到苏迎,忙过去查看她的伤势,她却是怔怔看着苏迎,只见他清冷的眉目微蹙,似有些不高兴,随即脚跟一旋,便要离开。
他似乎在生气。
她心底焦急,有心想去追苏迎,可刚一站起来,便觉得脚钻心的疼。
沈容道:“看来是脚扭了,我扶你过去那边坐坐吧。”
许酒看着苏迎离开的背影,眼眶直泛酸,不知道自己又哪里一见面就让他生气了。
脚踝的疼痛、长时间求而不得,做什么都似乎打动不了苏迎,她心中觉得压抑地难受,干脆任性地往地上一坐大声哭了起来,沈容站在一旁,似有些手足无措。
她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听到沈容的声音,似非常惊讶,道:“阿迎,你怎么来了?”
苏迎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路过,顺道进来看看。”
许酒顿住哭声,一口气噎在喉中,泪眼汪汪抬头看苏迎,她以为他生气离开了。
苏迎手中握着一个手腕大小的罐子,在她面前蹲下身,掀开她的裤脚,微凉的手指捏了捏她脚踝上肿起来的地方,道:“疼吗?”
她含泪点了点头。
苏迎又将那罐子打开,里面的绿色药膏晶莹剔透,他将药膏涂抹在她脚踝上,垂着眸子替她揉散,那药膏也不知是用什么制成的,她脚下的疼痛缓解许多。
片刻后,苏迎站起身,道:“最近半个月就好好走路,别折腾自己了。”
她又点了点头,还没从苏迎去而复返的喜悦中回过神来。
苏迎对着她伸手,道:“起来吧,我送你回去。”
她忙搭上苏迎的手借力起身,苏迎就这样牵着她,告别了沈容,一路往相府门口走。
她看着他紧抿的唇,便知道他还在生气,她虽不知他在气什么,犹豫半晌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别气了,好不好?”
而如今,苏轻言也是眉头微蹙,紧抿着唇,同当初的苏迎像极了,恍惚中,许酒如中了魔怔,开口道:“你别气了,好不好?”
苏轻言听到许酒这话愣了愣,心底无奈叹了口气,转头道:“我没生气。”
当时苏迎也是这样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