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走来的太子纪恒和他孙子谢怀良。他看一眼谢怀良,暗自猜测,是不是他领了太子过来。
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谢怀良也冤枉,他审问丫鬟樱桃,又问出了点线索。他思来想去,打算去禀明祖父,结果祖父没见着,见着了太子纪恒。
他知道太子与阿芸关系亲密,他想,或许此事该教太子知晓。至少得让太子知道,阿芸并不是一直处于安全的环境中。她虽然有本事,可是仍有小人想要害她。
纪恒听他说完,神色微变,两人一起去寻忠靖侯,不想竟撞见此事。
忠靖侯还未回答,谢怀信便抢道:“太子殿下,这跟我没关系,是她啊……是她设计,先让人弄湿妹妹的衣裳,逼得她不得不去更衣,又教人引了男的去,想叫那男的撞破妹妹更衣。她还喊人去看。她是要逼死妹妹啊!”
他此时俨然是一个好兄长模样。
孙婉柔慌乱极了:“没有,表哥,我没有……”
忠靖侯谢均捏了捏眉心,被谢怀信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是个什么孙子!
孙婉柔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谢怀信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一口咬定孙婉柔心肠歹毒,他还拿着手镯道:“看,她还褪了手镯给我,想收买我给她保密……”
纪恒沉扫了一眼手镯,默了一瞬,复又看向孙婉柔,目光森然:“他说的是真的?你有什么要说?”
谢怀信说的,跟谢怀良审问的结果倒也一致,只是谢怀良并未笃定黑手就是他表妹孙婉柔。
孙婉柔骄纵任性,但是她一心想做太子妃。虽然她对表哥未必有爱慕之情,可也不想他厌恶自己。
她心里难受想否认,可是张开嘴却是:“我,我,对,是我。我就想教训一下谢芸。可是,我没有收买他,也没规矩他,是他逼我给他一千金的……”
谢怀良暗自惊叹,这就直接坦白了?亏他审问樱桃审问了那么久!
太子已经发问,忠靖侯也不好再说其他。不过他稍感庆幸的是,谢怀信不是主谋。
不过,其心可诛,其行当罚。
纪恒看向孙婉柔:“先前只当你娇蛮,没想到,这等事你都做的出来。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孙婉柔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表哥,我不是。我没想怎么着她,我只是想教训她一下,叫她名声不好,当不成太子妃……”
“那谁当?你吗?”
孙婉柔点头又摇头:“她不好,她一点都不好,她配不上你……”
谢凌云咬牙,心说,我不好,你好?她盯着纪恒,想听纪恒怎么回答。
纪恒叹了口气:“我觉得她很好,是我配不上她,而不是她配不上我。能娶她,是我今生幸事。你要毁了我这的幸运,就算你是我表妹,我也不能原谅。”
“表哥!”孙婉柔听他的话,呆呆的,“你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纪恒笑了笑,“而且,你为什么会以为你毁了她的名声呢?还以为毁了她的名声,对我会有影响?即使她名声不佳,我也不会改变初衷。”
谢凌云在暗处,脸颊微微发红。她没想到纪恒会这样说。
不只是她,孙婉柔也没想到。
孙婉柔忘了擦泪:“不,不是……我,我……”
怎么可能这样呢?最适合做太子妃的人,其实是她啊,不是谢芸。
纪恒猜出了她的未竟之语,他靠近她,在她耳畔,有些残忍地道:“其实她名声不好,我也不会娶你。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表妹。”
在孙婉柔呆滞时,纪恒又离开她,说道:“既然承认了错误,那就该接受惩罚了。人做错事,得付出代价。”
他这个表妹自小刁蛮任性,他虽然不喜欢她的性格,但是因为她的容貌有几分像母亲,又是他表妹,他对她比对旁人多些容忍。
可是她今日做出这等事情,虽说没成事,可是用心险恶,可见一斑。不能就这样揭过。若真纵容她,才是害她。
纪恒今日原本想着卫氏寿辰,他作为未来孙女婿来拜个寿,再偷空看看阿芸,也是一桩美事。没想到却出了这件事。
他问忠靖侯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忠靖侯犹豫了一下,说道:“孙小姐年纪还小,不懂事。教导一番也就行了,何况不是没真出乱子吗?想必她也得到教训了……”
他听方才太子话里的意思,像是会有处置。他想,他此时不妨大方一些,也好卖个面子给英国公府。
谢怀良不认同祖父的话,他一脸愤慨,但作为晚辈,也不能公然反驳。他轻哼了一声。
纪恒摆了摆手,轻声说道:“侯爷此言差矣。侯爷仁善,可这种事不能纵容。”
他心知忠靖侯是不想将事情闹大,那就交给外公吧。外公知道利弊,不会再纵着她。
纪恒亲自送了孙婉柔主仆回英国公府,他去见了外公和舅舅,将孙婉柔所做之事说了。
英国公呆了片刻,咬牙道:“她怎么能这样?她怎么能这样?”
纪恒轻声问:“外公打算如何处置?”他叹了口气,说道:“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英国公喃喃重复那句“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他面色微变,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