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关禁闭,齐宁的待遇可就差多了,内阁好些人都是家里有妻有女的,听了他那番话,虽然碍着情面不好呵斥,但心里着实瞧不上,有的气不过的,便故意走到他屋外冷嘲热讽。
要茶只给没烧开的水,要饭便出言讥讽,齐宁自认是受害者,竟然受到这种待遇,差点没活生生气死,只等着主持公道的人来了便要狠狠地告那沈晚照一状。
……
由于这事儿闹的太大,同样在朝为官的沈岑风也知道了始末,反正礼部也没甚事情,他便急急忙忙回了家,先与老婆商量对策。
“……这丫头真是沉不住气,在哪里动手不得,非得在内阁当着诸位阁老的面儿动手?胆子上长毛了!”
玉瑶郡主也知道了事情始末,气得一拍桌子:“我看你才是不明事理,我觉得阿晚做的没半分错处,遇到那等恶心人,是我我也打!”
沈岑风见老婆生气了,忙哄道:“我也没说她打错了,只是不该当着所有人的面动手,实在是冲动太过,大不了之后敲闷棍呢。”
玉瑶郡主白了他一眼,又着实牵挂宝贝女儿,急急忙忙起身道:“咱们兵分两路,你去跟公婆说,我去跟爹娘说说,大家一起求求情。”
沈岑风正有此意,点头去了。
睿王两口子一听心爱的外孙女出事儿,先是吃了一惊,待听清了事情的始末,睿王妃恨的咬牙:“这等不忠不义不孝不悌的东西,就是一巴掌抽死了都不为过!我看阿晚半分错都没有!”
睿王忧心地皱了皱眉,睿王妃推他道:“你别干愣着了,趁着天没黑快去跟皇上说说,你是皇上嫡亲的叔父,这点情面总是有吧?可别把阿晚吓着了,要是在宫里关一晚上,冻着病着可怎么办?”
睿王无语,胆子这么小敢跟人动手吗,她吓别人还差不多!
不过他也是很疼爱这个外孙女,不等睿王妃再催就急急忙忙命人架上马车进宫了。
宫里头皇上正满面疲惫地打发走首辅和次辅,皇后亲自捧着羹汤到了嘉明殿,笑着道:“皇上先歇歇吧,别太劳神了。”
皇上郁闷地摇头:“朕哪里是劳神?是被首辅次辅还有皇叔他们给烦的,真是的……一个个跟车轮战似的,朕还没说怎么决议呢。”
余皇后笑道:“那皇上是怎么想的呢?”
皇上叹了口气,用汤勺搅了搅羹汤,面上有几分不愉:“这孩子心底是好的,就是被家里人养出了骄娇二气,在内阁里也说动手就动手的,未免太无法无天,没把规矩放在眼里。”
余皇后故意问道:“那这孩子往日可是如此?”
皇上一怔:“那……倒是没有。”
余皇后低声道:“皇上,妾有一言,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余皇后往日为了避嫌,对政事几乎是不提的,如今倒是难得主动说起,皇上顿了顿才道:“皇后请讲。”
余皇后笑了笑,拔下鬓边的银簪子把烛火拨亮了些:“既然要说,那就得从齐参学说的那番话说起了。”
她徐徐出了口气,望着烛火有些出神:“齐参学口口声声说什么女子无用,女子不堪,只把女子比成了男子脚下的泥,可皇上想想,咱们魏朝女子为官的虽然不多,但因着您贤明,这些年入朝为官的女子却也不少,更别说那些作为嫡长女承爵的,或者继承藩王位置的,这话传出去,让这些女子听了该怎么想?”
她声音平缓温和,说话却一针见血:“况这话又是从内阁传出来了,妾冒死说句诛心的……若是让那些身居要职的女子听了……会不会以为这就是您的意思?”
皇上微微皱眉,面色也肃了起来:“皇后继续。”
余皇后笑了笑:“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纵然您没有这份意思,也难保不会三人成虎,毕竟人言可畏啊。”
她说完又跪拜行礼:“妾是个没见识的,只知道仰赖您,这话也不知道对不对,若是哪里错了,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忙把她扶起,温言道:“你说得句句在理,哪里有错了?”
余皇后面上几分伤感:“不瞒皇上说,我也是存了私心的,这世上女子想要立足,本就比男子不易,若是再被人这般诋毁,这日子还如何过呢?”
老实说齐宁这话传到后宫的时候,纵然是余皇后这般温婉贤德的,都生出了一种想要拿大耳刮子抽人的强烈冲动。
皇上笑道:“照你这么说,我还得嘉奖沈家那丫头了?”
余皇后没有正面回答,想了想道:“她这回对齐参学动手,虽然太过冲动,可传出去您也免了受人非议,若是皇上将她罚了,会不会又有有心的说您暗里是赞同齐参学的话?”
皇上心里已然有了思量,不过却也没跟皇后说,握着她的手道:“你先歇下吧。”
余皇后冲他笑一笑,扶着宫婢的手走了。
皇上果然拟旨下去,齐宁言行无状,冲撞太祖和先帝的英灵,无德无行,贬出内阁,永不得再入阁;沈晚照虽然行事过激,却是一片赤胆忠心,明理懂事,先小小地罚了两个月的俸禄,又赏赐了什么锦缎珊瑚之类的东西,东西不多,主要是意思意思。
沈晚照接到圣上口谕便松了口气:“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