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怀俭难得和声道:“你每半月还有一次假期,可以探望他们,还有……”他顿了下,低声道:“我下个月下旬可能也要来陪你……和朝表弟了。”
以他的性子,这话已经是难得的温柔了。
沈晚照苦逼脸:“真是服了姑姑和姑父了,在哪个书院不能读书,非把你送到山河书院来,真真是……你们俩是捡来的吧!”
殷怀俭道:“多了解些人情世故也是好事。”
沈晚照唉声叹气:“走吧,咱们去吃饭,这儿唯一的好处就是伙食还不错了。”
殷怀俭走了会儿,才皱眉道:“方才那人……不像是好相与的,也不像什么好人,你必须离他远点。”
沈晚照对他略带命令式的语气有点小不爽,不过也没说什么,随意点了点头。
她把他带到那四十号的桌上,霎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个老跟在余二身边的娘炮,目光炯炯地看着殷怀俭,好像恨不得把他看穿了似的。
殷怀俭淡然自若,见沈晚照夹了几块辣子炒鸡蛋到碗里,也不多问,直接伸手帮她夹出来:“女孩子不要总吃辣的,对肠胃也不好。”
沈晚照:“……”要是一般人,她早就把饭碗扣他脸上了。
她吃辣的甜的香的臭的用别人管?不过殷怀俭也没存什么坏心,她只好低头拨拉着米饭粒子。
殷怀俭又跟她说哪个不许她吃,哪个必须得多吃点,还往她碗里添了几筷子芹菜,沈晚照都没敢用牙咬,直接吞下去了。
他吃完饭就同沈家两兄妹告别,回到家里先见了豫王,豫王笑着问他:“话跟你表妹说了吗?她怎么应答的?”
殷怀俭紧紧地皱起眉,脸上的表情更加冷漠。
知子莫若父,豫王一见他这幅表情就知道结果如何,悠悠然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琥珀色的液体注入茶盏:“世人都说你相貌品行皆都像我,可就是这点跟我差远了,你既然喜欢她,硬憋着不说做什么?”
殷怀俭默了半晌,又看了眼旁边端坐的沈琼楼,这才道:“您这是支持我了?可娘说她并不看好我和表妹。”
豫王若有所思,看了沈琼楼一眼,勾唇一笑:“你娘自有她的道理,我也没说支持你,只是瞧不惯你这幅蠢样罢了,连我当年一成的本事都没有。”
沈琼楼斜乜了他一眼:“你有什么本事,老着一张脸皮死缠烂打罢了。”
豫王不以为意:“能死缠烂打回来,也是一桩本事。”
沈琼楼又转向殷怀俭:“反正我是不看好你和你表妹的婚事,你要是硬要成事我也不会拦着,只是你表妹九成九不会愿意。”
沈晚照为什么不会愿意,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豫王一笑:“她愿意不愿意是一回事,敢不敢说是另一回事,要我教教他吗?”
殷怀俭撇了撇嘴:“请爹赐教。”
豫王把他招近了说了几句,想到自己当年是怎么把王妃娶到手的,面上不无得意。
沈琼楼在旁听着,也不置一词,等他走了才道:“你别乱点鸳鸯谱了,就算不提表兄妹的事,两人的性子也都是南辕北辙,能过到一处才怪了。”
豫王笑道:“让他自己试一试,他就能死心了。”
沈琼楼:“……真不愧是亲爹。”
殷怀俭听完之后面带思索的出了正屋,才出门就被殷怀兰拦下了,她一脸坏笑:“你去见着表妹了吗?和她说什么了?”
殷怀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要走人,殷怀兰抚掌大笑:“看你这德行我就知道是什么情况?肯定是又没好意思说。”
殷怀俭面无表情地道:“当时时候不对。”
殷怀兰鄙夷道:“我虽没喜欢过人,也知道只要两情相悦,根本不用分什么时候,你刚才直奔屋里,肯定是又向爹讨主意了吧?”
殷怀俭在把她收拾一顿和几个月不理她之间犹豫,就听殷怀兰又乐呵呵地道:“爹能给你出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死缠烂打,撩刀刃投降。”
知道太多不讨厌,但知道太多还非得说出来就很讨人嫌了。他冷冷一抬眼:“是又如何?”
殷怀兰更加鄙视:“可拉倒吧,爹出的主意不管用,娘是脾气好才由得他,阿晚可没有娘那好脾气,她要是不喜欢你,你敢撩她就等着挨揍吧。”
殷怀俭皱起眉:“你说到倒也有几分道理,我自认对待表妹并无不妥,她却好似不大高兴。”
殷怀兰联想到两人的性子,大抵就能猜到是什么事儿,把眉一挑:“说来听听。”
殷怀俭便把今天再书院的种种都说了。
殷怀兰笑得脸颊乱颤:“你有病啊,人家吃什么跟什么人相处,关你什么事儿?你是她表哥,又不是她相公!”
殷怀俭黑了脸:“我是为她好。”
她哥这人要论胆识才智都酷肖她爹,可惜就是有个毛病,不管什么事儿,他认定不好的就绝不许别人干,他认定好的会硬逼着别人行事,她娘跟她说过一个词是什么来着……轻微的自我主义,说的就是她哥这种人了。
殷怀兰眉毛挑的更高:“你凭什么为她好,表妹有爹有娘有亲哥,你逼得那么紧作甚?”
殷怀俭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