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甚不送你去考科举,反而任由你当个看门的混日子呢?”
温重光有些想笑,抚了抚茶盏:“养父是官宦人家,共有四子。”
这话好似什么都没说,但其实把问题都回答了,家里有四子肯定是先顾着亲儿子,官宦人家肯定不缺钱,所以就是不想给他费那个心。
他扬唇一笑:“我小时候读书,都是在外头偷听他请来的先生的。”
沈晚照头一次遇到这种真白莲花,身世凄苦,容貌出众,处处被人迫害,遇到苦逼的事儿从来不说,默默地等着他的真命天……女。
她从脑补中回过神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你是有天分的,以后肯定有出息,别难过了。”
说完眼珠子转了转,想要琢磨个法子帮帮他,不能就这么看他蹉跎下去。
他伸手覆住了她的手,勾唇一笑:“我不难过,我现在吃喝不愁,唯一遗憾的就是身侧无贤妻相伴……”
沈晚照:“……”
他见沈晚照不住地翻白眼,忽又低垂了眉眼,语气无奈:“不过我这般无家无业的,谁又能瞧得上呢?”
第23章
沈晚照定定地看着他,好像他脑袋上真长出一朵花来,看了半晌才客套道:“尚兄不必妄自菲薄,你人品样貌俱好,定然会有佳人愿意倾心于你。”
温重光见她有郁闷有无语,低垂了长睫,掩住眼底的戏谑,缓缓收回了覆在她胳膊上的手,这算是报了前天酒后被她折腾几个来回的仇怨。
他也觉着自己幼稚无聊,想想又觉着很有意思,好像跟她在一起,自己也跟着不一样了,猛然冒出个念头,有这么个人常相伴似乎也不是坏事。
他跟次辅比权势比谋略比圣上的信任,什么都没有输过,唯独在她这里跌了个跟头,争着争着就跟她走得近了,待人素有的防备总不知不觉的卸下。
他惊觉自己思绪飘远,蹙了蹙眉,让自己定了定心,为了争一时意气想得太多,把自己给跌进去就不划算了。
他转了转筷子,笑意疏淡:“说说而已,一个人惯了,多一个人伴着只怕也不习惯。”
她咳了声,转移话题道:“既然你被你养父收养,他理应管你的婚事啊,还有科举……这些都是人生大事。”
温重光想起一张苍老阴冷的脸,眼里的冷意一闪而逝,淡笑道:“养父事忙,上又有四子要照管,看顾不到我也是应该的。”
他又温言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这幅样子明显是不想提这事儿,沈晚照也就此打住,起身跟他回了书院,两人道别之后她便回了学舍,照她看来‘尚昭’确实是个人才,才学出众,人品也厚重,可堪重用,因为无钱埋没了实在可惜,又是她朋友,于公于私都该帮一把,但直接给钱又怕伤了他自尊,得先想个法子才是啊。
她一边想一边往回走,还没走到自己学舍,就见四十号学舍的门口被几个锦衣卫围住了。
她皱眉道:“怎么回事?都围在我的学舍门口做什么?”
为首的秦同知终于转过头,一张俊脸肿了半边,脸上青青紫紫,冷眼看人的威力也小了不少:“你隔壁学舍有人报告,你在学舍里私自养了只猫,这话可属实?”
沈晚照自然知道她脸上的伤是哪来的,见他那张猪头脸,差点没笑出来,等他说完话才心里一惊,面上却无比镇定:“不实,我怎么可能养猫呢,猫爱闹腾,我要是养了早就被同知您发现了不是?”
她顺带拍了记马屁,秦同知压根不吃这套,扭头看了眼旁边,孔茹就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来,得意地一扬头:“就是你,你还不承认!我眼睁睁瞧见你抱了只白猫回来,和韩梅梅翻箱倒柜地给它找药,你可快别装样了!”
孔茹这个人吧……简直没法说,告发沈晚照对她有什么好处吗?没有。但她就是爱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以恶心死别人为己任,见着别人高兴心里就不舒服,整个学院天字第一号厌人,比余二还更胜一筹。
要说孔茹针对她倒也不是,她就是无差别攻击,不论关系好坏,不论有没有利害关系,都逃不了她的背后黑手。
秦同知上下打量她几眼,抬手让她走近些,把众人挥退,低笑道:“养只猫儿狗儿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儿,为这个罚了你我也于心不忍啊,你觉着呢?”
沈晚照慢悠悠地道:“同知有话请讲。”
秦同知扬起破了的嘴角,笑眯眯地道:“我和你堂姐的事儿,你可知道?”
沈晚照点头,他笑容可掬:“只要你告诉我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平素最爱去哪里干什么,这些你都告诉我,这事儿就算没过去了,以后不管有什么我也可以帮你兜着,你觉着如何?”
要是沈明喜对她有意思,沈晚照乐得凑成好事儿,但现在沈明喜摆明了对他没想法,她只能义正言辞地道:“同知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既为书院守卫长,就该以身作则,为我等树立表率,我如果做错了就要挨罚,怎么能让您兜着呢?”
秦同知:“……”
见过愣的,没见过这么愣的!
秦同知用没乌青的右眼给她了一个王之蔑视,冷冷道:“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就按着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