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果然有那不开眼的闹事儿。”
温重光面上并无差异之色,抬起了头,轻声道:“怎么样了?”
同知竖了竖拇指:“按您说的法子整治了,那些二世祖屁都不敢放一个。”
温重光指尖点了点桌面,浅笑道:“这些少年在家里都被宠惯了,却没经过多少事,遇到这种事儿是头一遭,内里自然是怕的。”说着面露惋惜,好像今天这事儿不是他谋划一般。
同知心里撇撇嘴,不无遗憾地道:“按着身份地位,本来今天拿姓沈的那小丫头开刀,可她倒还算机警,没什么把柄可抓。”
温重光想到沈家,眼睛不由得眯了眯,随即就神色如常:“之后他们回过味来,心里未必服气,只怕还有的闹,秦同知怕是要辛苦了。”
秦同知正要说几句表忠心,他就缓声道:“皇上重视山河书院,有意教化这些少年,任我为院长,我也会常来留住几日,以观后效。”
秦同知忙拱手道:“辛苦首辅了。”
温重光浅笑着送他出门,于他来说,整治这些纨绔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小事,交代过之后就把心思放到折子上了。
沈晚照不是惹是生非的性子,对那位同知的狠劲虽然诧异,但并没多想,韩梅梅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在屋里沉默了半晌才讷讷道:“我还以为来书院就是应付应付呢,没想到……这么厉害。”
沈晚照微微一怔,忙宽慰道:“今天余家老二什么样你也瞧着了,那种人被整治难道不应该吗?你自己不惹事,他们也找不着由头罚你。”
韩梅梅还是心里郁闷,两人入睡前有听到男子学舍那边几个纨绔闹的过分,被锦衣卫扒光了往身上浇凉水,再扔到院子里冻上小半个时辰,这下连沈晚照的脸色也变了。
两人躺在床上的时候,还能听见悲愤的窃窃私语和细细的哭声,显然那些人被责罚的事儿让这些纨绔开始兔死狐悲,他们本来是站在食物链顶端恣意欺压别人的人,没想到也会被人整治到这个份上,心里落差太大了。
第二天早上第一节 是诗词课,甲班里的纨绔们来的都早,或多或少都有点精神萎靡。
坐在沈晚照后面的是宁兴伯之子,他不小心把手里的墨砚碰到地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他看着墨砚怔了会儿,突然站起来大声道:“咱们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豪门贵族,怎么能让这帮子泥腿子想怎么踩就怎么踩,咱们硬气点和他们干,反正我不是不想再呆在这里了,难道他们还敢把咱们打死不成,有种的跟我闯出去,回到家里想干什么干什么,有家里长辈护着,哪里还用得着受这份窝囊气!”
甲班里的学生都有些心动,有路过窗边的其他班的也忍不住探头看了进来,他见有这么多人看他,一时血都冲到头顶上,故意踢翻课桌发出巨响,脚步重重地走了出去。
要是搁在平民人家的孩子或许不敢跟他这么干,不过这帮人是蛮横惯了的,当时就跟他走出去十来个,其余人坐在座位上蠢蠢欲动。
韩梅梅家世不差,也有点心动,沈晚照一把按住她胳膊,看着韩梅梅不解的目光,压低声音道:“你别听这蠢货胡诌,这书院是皇上建的,这些都是皇上的旨意,这些人家里再有本事,敢为了这些不三不四的抗旨不成?”
她顿了下又道:“况且昨天那同知的话你又不是没听见,只要皇上不管,他们有的是法子整治这些人。”
韩梅梅对她还是信服的,沈晚照探头看了看,发现别的班的也有不少跟出来的,一马当成地走在最前头,反倒是方才甲班里头一个怂恿众人的缩在人堆儿里。
她差点没笑了,这哥们搁在现代绝对是键盘侠里的领军人物。
教室里只剩下小半人,她正准备再看看情况,坐在后面的县主突然走过来,尖尖的指甲用力戳了她一下:“枉你还是锦川侯府的嫡女的,怎么不跟着一道儿出去,这点胆子也没有?”
第5章
这姑娘倒是挺有心眼的,自己不敢跑出去跟人闹事,便想着拉一个强援,不过十三四的小姑娘,心眼也就仅止于此了,沈晚照要是被这种激将法激着,她可以投胎回炉重造了。
她面不改色地把话扔了回去:“枉你还是宗室女,怎么也不跟着一道出去,这点胆子也没有?”
县主脸上有点讪讪的,又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激将不成改劝告:“以你的家世,为什么不跟着一道出去,兴许就能离了这鬼地方呢,就算不能,他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沈晚照道:“余二还是皇后的侄子呢,你瞧见他惹事的下场没有?”
县主嘟囔了一句:“法不责众。”身子却还是牢牢地坐在原地,不敢往外挪了。
外面的人已经壮大的差不多了,几乎没人再跟进来,有点类似于上辈子的游行示威,一行人才下了走廊,在学院里巡逻的锦衣卫就跟算好了似的,从各处冒了出来,人数几乎是这帮二世祖的两倍,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晚照搭在窗沿上的手有些紧,秦同知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目光四下扫了扫,嘿嘿冷笑一声:“看来诸位是存心不想好过了。”
有人壮着胆子吆喝了一声:“咱们是什么人,怕他做什么,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