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帅府主母,大家相安无事的时候,以她身份,也不必去低张大人一头。如今在张府闹了这样的事,张大人有错在先,她抓着不讲理,张大人也辩驳不了她。
说白了,奈何不得。
“卫夫人。”张大人到底没被人这样呵斥过,更何况是一个妇道人家。他一下子冷了脸。“卫夫人,此事是张府做得不对。你且放心,本官已拿下逆子,届时帅府发落便是。卫夫人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听候发落,当前是我这孩子。”卫夫人心疼的抱着吉惠。“这孩子要有个三长两短,别说帅府,我便先于你们没完!堂堂吏部侍郎府,竟出了这样的祸事,不用帅府,我自个去告御状!”
“卫夫人……”张大人见卫夫人是认真的,这才有些慌。“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给大姑娘看看!”
“大人饶命啊!小人才疏学浅,没能看出大姑娘吃了什么,无法对症下药……”
“你!”张大人愤怒之余,又连忙对卫夫人道。“卫夫人,如不这般,张府的大夫无能,本官让人备上马车,立刻护送你回帅府……”
“张大人,今日我女儿不好,我便哪也不去了!”
卫夫人怎么不知道张大人的意思。无非是想把她请出张府,不想让人死在张府罢了。孩子疼得寸步难移,人命关天的时候,这就是堂堂一国侍郎。
张大人现在恨极了做此安排的张夫人,心里咒骂恨不得她去死。错过了让卫夫人离开的最好时机,如果人真死在了侍郎府,那就什么都说不清了。
“还愣着做什么!再去请!把京里头最好的大夫都给请府上来!”
“是!”
下人连连应下,急忙跑出屋子。
卫夫人却问东香。“你适才说瓦罐是从谁那找的?”
东香连忙上前,刚刚情况着急,她没能禀告,只提了两句,这下才得了说话的准头。可她还没开口,李氏却立刻出面。
“卫夫人,是我没能好好管束。这事是淼儿做的,老爷也已经把他关起来了。”
“李姨娘!”东香惊呼。“你胡说什么呢!瓦罐分明是从你院子婢女那拿的……”
“婢女糊涂……”
“够了!”卫夫人打断她二人。“这鸡汤我倒是知道。”先前她和张夫人说话,下人就禀告过,说是张悦欣和张悦宓要吃鸡汤,当时张夫人让了,她心中觉得不妥,但也没好多说。“明明是两位庶姑娘端去的,怎么就变成他人了?”
李氏面上尴尬。又转了话。“是她们端的,可往里头下东西的不是她们。淼儿自己承认了的。”
卫夫人看李氏闪躲的眼神,直觉有鬼。“那便把她们几人都叫来,我要好好问问,究竟往里头下了什么东西!”
“这,那便叫淼儿……”
“都叫来!我没那闲工夫与你们周旋。”
李氏紧张得很,张大人倒是吩咐下去,让把人都叫来。他看吉惠感觉似乎真的不好,总有种命悬一线的模样,担心她就这么咽过气去。
场面正僵持着,下人匆忙来报。“老爷,帅府来人……”
“快、快请进来。”
张大人话音刚落,人就进门了。来人是卫守昊,开路的正是小金。张大人看不是帅府的大人,心里的大石头放下。只觉卫夫人是说过分了,帅府人并没有过于看重这个养女。
“昊儿,你怎生来了?”
卫守昊快步走到吉惠跟前。他见吉惠捂着肚子,下意识的也帮她捂着。“卫三,你怎么了?你可别吓爷……”
吉惠听见卫守昊来了,努力眯起眼睛,此时,她已经脸色惨白,看得直令人害怕。“昊哥哥……疼……”
卫守昊伸手去摸吉惠的脸,觉得比寒冰还要冷上几分。他这才发现情况比他想象中的严重得多,他上了榻,当着众人的面,把吉惠从自己娘亲怀里夺了过来。
“昊儿,你小心些……”
卫夫人很是责备的看着卫守昊。卫守昊却不管不顾,满心都只有了吉惠,他紧紧抱着她,抓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卫三,谁害的你,你怎么了?”
卫守昊的问话声低沉压抑,甚至带了几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几乎是一瞬间,他的泪就掉下来了。他把头埋在吉惠的肩膀处,掩去自己失态的模样。
他来不及想、来不及做任何的算计。只盼着这人不要离开。
她看上去非常不好,浑身冰冷,脸色惨白,一如她死后的模样。马车里,他也是这般把人抱着,扣着手,她却暖和不下来,怎么也不肯抬眼看他。
当年也是这样,死了,就没再回来。
“卫三。你别吓爷、卫三……”
卫夫人当卫守昊没见过人这般,受了惊吓。她摸了摸儿子的头。
“昊儿,你且陪着丫头,娘要看看,下药的人投了什么,好让大夫对症。”
“曲太医,您快些……”
“别催,别催。”
院子外头传来吵闹声,张大人一听太医儿子,立刻慌了心神。太医不出宫,这是和炎的规矩。除非是皇上皇后首批,否则就是连皇子也请不得。
把太医请来,上头人也只给卫大帅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