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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2 / 2)

了。”

意料之中的事,安陈去看他的脸色,姜列面无表情,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老夫无能为力,不过这身上的伤需要好好调理,我开个方子,照方子抓药就行了。”

安陈颔首,大夫便下楼寻笔墨写方子去了。

“我出去给你抓药,有什么事叫小二。”安陈嘱咐了一句,便带上门离开了。

房中只剩下他一人,睫毛下的眼睛沉如墨色,他少时家破人亡,风骨尊严皆被踩于脚下,低到尘埃,后有亲近之人背叛,无人信他,几近丧命,如今身有残缺,心境竟也平静到近乎无波无澜。

姜列在房中静坐了一刻,窗外的黄昏转暗,披上一层深蓝的墨色。

他叫了一桶热水,艰难地挪到桶边,借着凳子登到了高处,姜列撑着木桶边缘,手上忽地一滑,整个人扑通一声摔进了水里。

姜列猝不及防呛了几口口水,他站不起来,水没过头顶,隔着水层,隐隐约约看到了一抹红,下一刻,有人抓着他的衣襟将他拽了出来。

“许君谦没把你弄死,你自己倒是先把自己淹死了。”

姜列睁开眼,脸上布满水痕,在水中眼眶中隐隐约约的热意随着他被捞起来就不见了,仿佛假象一样。

安陈一手揪着姜列的衣襟,一手拎着药,见他没事了就松开手,将药丢在桌子上,皱着眉看自己湿了的袖子。

“我不明白。”姜列迅速收拾好情绪,哑着嗓子开口,“我对你没有价值,那么你救我就是因为许君谦吧。”

安陈拧袖子的手一顿,关许君谦什么事。

他的眼睛盯着自己的双腿:“我的腿废了,不能入仕,不能领军,你想通过我对付他的希望落空了。”

安陈放下袖子,她转过身,看着木桶中狼狈不已的姜列,静静地盯了他一会儿 ,忽然又浅又轻地问:“姜列,你想要什么?”

这是她在破庙中问过他的问题。

“权力。”

他的答案仍旧不变。

“好。”安陈看着他,眼中却没有一点笑意,她缓缓靠近,“我姜列,我来救你。”

声音平静低诡又蛊惑,诱人堕入深渊。

安陈深深地看向他,这个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伴侣,在这世上孤身独行,那她只能用最冰冷的权力,一点点将他空虚的心填满。

姜列是鱼,饵便是他最渴求的东西。

姜列不见了,许君谦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浑身血液逆流,仿佛回到了他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日子。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许君谦定了定神,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需要蛰伏隐忍的太子了,就算姜列逃了,一个残废又能翻出什么浪花出来?

太监伏身在地,颤颤巍巍地说:“李鑫的尸体找到了,听附近茶摊的摊主说,今日他见到一女子从破庙的方向过来,而后便带了三辆马车回去……”

许君谦心中梗了一口气,他没想到姜列落到这步境地竟也有人甘愿为他驱使,在他的眼皮子低下逃走了,他果断下令:“找到姜列之后,就地格杀!”

他倒要看看,一个姜列背后,到底还有谁在帮他。

杏花镇

姜列狼狈地跌坐在木桶中,对她说的话半点不信,甚至嗤之以鼻,救他?谁来救他?他早就与烂泥一同沉浮不分彼此了。

不信也没关系,安陈无声笑了一下,挺起腰板,斜睨了他一眼说:“你慢慢洗,我先出去了。”

姜列低头,用力搓了一下那些伤口,丝丝缕缕的血渗出,融入水中,他仿佛感受不到疼一样。

安陈站在门外,手指勾着药,慢悠悠下去找小二了,嘱咐他把药熬了,一会儿上面的人洗好后给他送过去。

小二连连答应,夜已深,安陈困倦地打了个呵欠,做个甩手掌柜上去睡觉了。

姜列洗完后,脸色几近透明,他换下了囚衣,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长衫,这一系列简单的动作却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平复气息时听见叩门声时,便让人进来了。

小二一手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一手拿着一个瓷瓶,看着像在破庙里给他的药。

“客官,这是先前的姑娘吩咐熬的药。”

“放那儿吧。”

“客官,你不需要帮忙吗?”小二虽然一开始嫌弃他身上的味道,但说到底还是个心善的人,他看见姜列背后渗出的血迹染红了衣服,不由得迟疑问道。

“不必。”姜列生硬拒绝,小二见他坚持,便离开了。

药已经放温,姜列端起来一饮而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吩咐,小二送药过来时还捎带了一包话梅,不过他看也没看,只拿过药瓶。

熟悉的凉意覆在伤口上,姜列忽然想起,从昨夜至今日,他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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