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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2 / 2)

失在拐角,留下一道长长拖拽的红色痕迹,等安陈再出来时,已然不见了李鑫的踪迹。

安陈走到长刀旁,脚下一踢,那把刀便隐没在一旁的灌木中,干净的雪覆盖在红色之上,远远看不出痕迹。

经过拐角的茶摊时,她和摊主对上了眼,摊主愣了一下,大概也没想到有人会从里面出来。

安陈睨了他一眼,便从容地往潮安城走去。

破庙中半扇欲坠不坠的木门在凛冽冷风中“嘎吱嘎吱”响了几声,寒风便卷起一小股灰烬扑向姜列。

鸦羽轻动,底下乌沉眼睛中的困倦之意散去,飞速划过一抹警惕,他下意识朝安陈的方向看去。

人不见了。

姜列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他因为伤口恶化,昏迷了好几日,若非她的到来,自己怕是会死在昨夜。

经过一夜休息,他心中求生的欲望重新生出来。

姜列艰难地动了动,忍着伤口撕扯的痛,从残破的供桌下拖拉出半只兔子的尸体,那是他才被丢到破庙时,饿极了带着伤出去找到的,本是想寻些果腹的野菜,却阴差阳错从雪地里找到半只兔子,上面有小型兽类撕咬的痕迹,应当是狐狸一类藏下的食物。

半只兔子拖过来时沾了不少尘土,冬天不易腐坏,那尘土便混着血水,看起来血糊糊又脏兮兮的,而姜列只是看了看,脸上放松下来。

还好没坏。

他抿了下唇,将兔子放至嘴边,不顾脏污,大口撕咬起来。

腥味和生肉特有的滑腻软韧在口腔中不断翻滚,原本因为饥饿而麻木无觉的胃中涌上来一股恶心感。

姜列微微弯腰,硬生生咽下兔肉,他闭着眼,泄恨似的不断撕咬兔肉,逼自己吞下。

冰冷粘腻的肉划过喉咙,鼻尖浓郁的血腥味,无一不刺激着他,姜列吞着肉,喝着血,像在啖食仇人血肉。

他要活!

他要活到最后!

姜列眼中发狠,直到腹中有了饱腹感才停下,兔血糊了半张脸,庙外传来轻巧的脚步声,他抬起眼,恨意展露无遗。

安陈回到破庙中看见这一幕,脚下不由自主慢下半分。

她那件大氅半落在地上,露出姜列胸前大大的“囚”字,乱糟糟的头发散乱下来,他一手抓着兔尸,半脸血污,看过来的眼神阴涔涔,天光暗淡,残缺的佛像立在他身后,就像神佛压不住的恶鬼从无边地狱爬出来一样。

安陈停在门槛处,仿佛看不见这一可怖场景一样,充满魅惑的上挑眼尾和她古井无波的语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矛盾又融洽的感觉:“看来,是我回来晚了。”说罢,把带回来的食物丢到他怀中。

姜列盯着她,默不作声,眼中警惕和冷漠满得几乎溢出来。

“我若想杀你,昨晚便是最好的机会。”安陈静静地看着他。

姜列虽不信任她,但有一点她说的却是对的,如果真想让他死,昨夜大可不管他,姜列垂下眼睛。

安陈提了提裙摆,跨过门槛,缓缓走到他面前,她半弯下腰,姜列却突然像受到刺激一样猛地抬起头,神色紧绷,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紧张什么。”安陈淡淡说道,捡起完全掉落在地上的大氅,皱着眉瞥了他身上的脏污一眼,随后没有半分犹豫退后,仿佛在躲什么脏东西一样。

在她离开的同时,一个青色的小瓷瓶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直直跌进姜列怀中。

“腿废了,手没废吧?想活着,就自己上药。”

姜列握紧药瓶,沉思片刻后拔开塞子,一股清凉微苦的气味从瓷瓶口溢出,仅凭这味道,姜列就知道是难得的好药,他抬头看了安陈一眼。

“别指望我给你上药。”安陈重新坐下,迎着姜列的目光说。

姜列收回目光,从药瓶中挖出一块抹在伤口上,淡绿的药膏敷在伤口上,清清凉凉的,瞬间抚慰了疼痛。

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姜列瞳孔深处掠过一抹极淡的锋锐,他要先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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