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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2 / 2)

被他这模样骗了。可他执掌东厂,是个人精里的人精,又怎么会犯这样的错。

王度阡叹息一声:

“你难道不知,我这里到处都是耳朵,这话能不能让那一位听去,又岂是我能说得算的呢?”

郑熙抬起头,一笑:

“娘娘这是在开我玩笑了,像这样的事,宫里谁都知道,只是不能传到主子的耳朵里。谁不要命了,敢把这话拿出来说?”

他向上看着王度阡,这一笑,格外显得妩媚。哪怕王度阡知道他是故意这般,也止不住要仔细端详他的脸。

她看着他,叹道:

“既是如此,你又为何要和我说呢?”

他的声音低低的:

“娘娘和旁人……不同。”

当然了,不用郑熙说,王度阡自己也知道,她与这宫中的其他女人都不一样。

毕竟,她已经是太后了。

宫里的其他女人们总还是企盼着皇帝的临幸。若是实在得不到,就希冀能获得一些别的抚慰。

今上正值壮年,他的嫔妃们总是还怀有一些幻想。她们像是一些被剪下来的花儿,本能地渴望水分的滋养。只消得到一点滋润,便可以再盛放两天。若是长久得不到雨露,便要枯萎凋谢了。

她却与那些后宫中渴望承恩的女人全然不同。毕竟,她进宫时,先帝就已经有六十岁了。她入宫,是几方势力博弈的结果,一切只和政治有关。

自从她下定了决心,为了家人进宫的那日起,就断绝了一切期待。

少女时代的幻梦,未来寻一个良人的指望……这些在她下定决心入宫之日起就全都断绝了,她早就知道自己要孤独一生,也就不会允许自己动心。

如果也用花儿来比喻,应当说,她从进宫那日起,就已经是一支制好的干花,时间再也不会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先帝的死对她并没有任何影响,硬要说的话,无非是看守她的狱卒换了人。

王度阡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冬去春来,她已经再也不会心动。

不过郑熙所说的话,当然不是这样的意思。

王度阡听得出来,他的语气里隐含有某种暗示,带着点不应有的亲密含义。

这样的话从郑熙嘴里说出来,王度阡半个字都不信。然而当她低头看他的时候,发现他明媚的眼中闪耀着一些特别的光彩。

王度阡想起,这个人被人叫做玉面秉笔。

这绰号是她身边的女官和婢女们告诉她的。她们在对她说的时候,吃吃地笑着,脸都红透了。

虽说眼前这人早已不能被称作是个男人,他到底是宫女们能见到的最俊俏的太监。这些涉世不深的年轻姑娘甚至不巴望着能见到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只盼着能找到机会,多看这俊俏太监两眼,也觉得是赚到了。

紫珠不肯与他有什么牵连,那是因为她是她的贴身婢女,也是这孝慈宫中最有体面的女官。除紫珠以外,孝慈宫中任何一个宫女若能与他对食,只怕都要喜不自胜。

现在这个人就跪在她脚边,哪怕一条小狗也不会像他这样乖顺驯服。

与宫女们不同,她是他的主子。

无论她对他做什么,他都不能拒绝。她只要下令,他就会照做,哪怕那样的命令最后会让他们俩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一般来说,当人意识到自己有这样的权力时,性情就容易偏移,说不定会做出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来。

但王度阡毕竟和旁人不一样。

她不满二十岁就入宫,在这吃人的地方活下来,稳稳当当地坐着太后的位置,无论多少人想把她拉下来,她都始终岿然不动。

这样的人是不会由着性子胡来的。

此时她居高临下地看他,她从未见过像他这般的男人。

当然,他也不算是什么男人。可他的模样,看起来却和男人没多少分别,只是少了些髭须罢了,反而显得年轻。

她弯下腰,伸手托住郑熙的下巴,近距离地看他。

他那妖异的丽色如此迫近,王度阡意识到他的可怕之处。他的目光之中仿佛有些特别的魔力,如果盯得久一些,一定会陷进去。

他哪里是一个普通太监,他简直是一个怪物。

此时他跪在她脚边,偷偷看着她,翕动艳丽的薄唇,用恳求的音调呼唤:

“娘娘……”

他怎么敢如此!

看着他这模样,王度阡的胸中燃起滔滔怒火。

他怎么敢在她面前说出这些该死的话来,怎么敢故意来招惹她。

难道他以为,只要凭着他那稀世少有的美色,就可以迷惑她,让她忘却了一切?

她颤抖着,要给这狗奴才一个教训。她后退了几步,向着窗外大声喊:

“紫珠!紫珠!”

紫珠应声而至,王度阡指着郑熙,颤声道:

“把这奴才拉下去,打他十个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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