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程叙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姜锦茜。”
“嗯。”她低声应着,忍住去看他的冲动,眼观鼻鼻观心的对着地板发呆。
水流声潺潺作响,头上的灯光光亮清晰,他居高临下的站在她的面前,只能看到她的头顶,他从来没有过如此无从下手的感受。
这是第一次。
程叙之的喉结上下滑动几次之后,疲惫的叹了一口气,他张嘴刚想和她说话,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
“接电话吧。”她的声音闷闷的,“我要洗澡了,暂时不想被人打扰。”
这是在赶他走。
程叙之听出来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未接来电,直接按下挂断。还没过两秒钟,电话又打了过来。如此反复几次之后,门外竟响起了敲门声。
凌晨三点半,谁会来敲门?
程叙之低头,看着姜锦茜仍旧低垂着头恍若置身外界般的状态,他心里愈发的柔软,往后退了一步,半曲着腿,蹲在她面前,说:“等我回来,嗯?”
他浅茶色的瞳孔死死的盯着自己,眼眸幽深,里面包容了太多的情感,姜锦茜一时难看透。她的心里此刻乱糟糟的:他的爱人、他的吻、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令她有些无从下手。
姜锦茜艰难的别过脸,不让自己去看他。
一旦看到他,她就会忍不住心软,想要去更爱他。
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她的回答,程叙之弯了下唇角,一脸无奈:“我先出去,待会就回来。”
他说完之后就转身走了。
关门的声音很快就响了。
姜锦茜坐在浴缸上,两只手放在浴缸边沿,她保持着他走时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看着洗手间的门。
如果她一开始的时候就能做到,只是贪婪的、在人群中偷偷的看着他,就好了。
这样她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患得患失,也不会有现在的失而复得。
她的爱……已经覆水难收了。
————
程叙之打开门,看到敲门的人时,眼神没有一丝的波澜起伏,他神色淡淡,问她:“这么晚了,什么事?”
“你和她住在一间房?”沈亦清脸上的表情怪异,她皱着眉,咄咄逼人的问。
程叙之庆幸自己已经关上了房门,不至于让房内的姜锦茜听到外面的声音。
他今晚是真的累了,从一开始进温泉包厢看到里面光裸着身子的沈亦清开始,再到打电话让吴关过来带走沈亦清,再是看到吴关对沈亦清说“你就不能看我一眼”,最后是面对姜锦茜。
无论是从身体还是在大脑,他都累的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了。
见他不说话,沈亦清的态度更为乖戾:“你不是喜欢一个人六年了吗?怎么,就是为了敷衍我的吗?转身就和这个女的混在一起,程叙之,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
程叙之置若罔闻,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自从某人劝说之后,他已经鲜少抽烟了。
他叼了根烟在嘴上,烟雾袅袅升起的时候,对面的人依旧喋喋不休:“我对你的心思你看不到吗?我和这个女的比起来,哪一点不如她?你非要和这种女的混在一起?程叙之,你是瞎了吗?”
“闭嘴!”程叙之伸手就把烟给捻了,他站直了身子,眼里像是有无数的冰川一般,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寒冻,他的声音却比他的眼神还要冷百倍:“她叫姜锦茜。”
顿了顿,说:“我等的人就是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沈亦清半张着的嘴突然僵住,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温柔的程叙之,眉目间有着淡淡的倦意,眼里却又是带着股暖意,挡不住、遮不掉。他嘴角上扬,那笑意是她不曾见过的愉悦。
她在他身旁这么多年,从来未曾被他这么温柔相待。
连提起一个人的名字时,嘴角都挂着笑意。
她突然觉得很讽刺。自己从市区跑来,脱光衣服,抛开所有的矜持和含蓄站在他的面前,想着或许这样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可是呢?可是他一个电话就打给吴关。
他是不是很早就知道,她和吴关的关系?
可在她的眼里,吴关就是无关。
她不喜欢吴关,因为她生命中只爱一个人。可是这个人,却从未真心相待与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未曾分给自己半分。
沈亦清的眼前渐渐蓄起了泪水,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连光裸着身子被他狠心拒绝,说“沈亦清,女孩子不能没有自尊”时,她都没有哭,可这个时候,却忍不住哭了起来。
“程叙之,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呢?”
“因为不可以。”他说,“也不可能。”
我喜欢的人太霸道,我看别人一眼她就会撅嘴生闷气,所以在她之后我的眼睛再也没看其他女生一眼。
我不可能爱上除她以外的任何人,因为她对于我来说,就是这世间最好、天下无双。
沈亦清的哭泣声越来越响。程叙之和她到底是有多年情分的,他没有办法用对待于欢的态度对待她,但他能做的也只是:“我打电话让吴关过来。”
“不需要!”沈亦清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