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圈起来。
褚翎是怎么说的来着?
“医生说,子弹打进了脊髓,你的神经受损,失血过多,有脑死亡的风险……”褚翎说。
“但周青,我昏迷的时候,你还在抢救,谁都不知道抢救结果怎么样,大家也都还没放弃希望……”
希望?哪还有什么希望。
几年前,周青走访调查一起枪击案时,在医院见到过一个脑死亡的幸存者。那人全体的机能反映已经消失,呼吸机插在已经肿胀、变形喉管里,依靠仪器呼吸,依靠仪器进食,不能思考,不能说话,身体也越来越臃肿。每天需要靠医护人员来清洁,并且需要家属支付高额的费用。
脑死亡不能治愈,不可逆转,在苦苦挣扎半年后,他的妻子还是选择拔掉了管子,让被害人体面的离去。
周青没法想象自己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那比死还要可怕。张桂兰和儿子也绝不会放弃自己,她会成为他们最大的负担,成为他们一生的累赘。
想到这,周青再也忍受不住了她还没有那么坚强。她用手捂住脸,趴在桌子上低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