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要是不答应,拒绝了,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死!
这才是现实,利益社会下残酷而冷血的现实,在高高在上的大人眼里,少年的反抗幼稚可笑,少年的理想一文不值。
在座的人都沉了脸色。
于建豪之前和段凯胜通过电话,也派人大致了解过吴家的势力,出于多年的交情,如果段家想摆脱吴家的威胁,他愿意尽自己所能帮段家渡过这道难关。
段凯胜今日丧女,备受打击,可一想到女儿不至于在恐吓中降生,他多少有点破罐子破摔的觉悟:“如果我能争取到死缓,就送这两个小子出国。如果没争取到,就争取全家出国。”
段家两兄弟一直低头听着,听到出国,齐齐抬起来头,惊诧父亲竟已做了如此打算。
段凯胜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冷脸道:“没得商量。”
吴家的事一时没有头绪,于建豪开解起眼前的这对父子:“老段啊,这我得批评你,儿子都这么大了,打不得了。”
段凯胜今日开诚布公,索性起身撩开衬衫,露出腹部的一道疤。待众人看清,他坐了回去,沉着脸介绍:“这是吴家当年留给我的。”
两兄弟知道父亲有这疤很多年了,此时都一脸不敢置信:“你不是说阑尾手术……”
同为父亲,于建豪最是理解段凯胜的一番苦心,起身为他倒满酒杯,见他仰头一饮而尽,由衷地劝道:“老段啊!这事就别自己硬扛了,孩子大了,也该让他们学会替家里分忧了,你们是一家人,这时更要团结啊!”
段青云早就坐不住了,身上的伤痛也抵不过他内心的愧疚,起身面朝段凯胜再次跪了下去:“爸,对不起。”
段青山起身,一旁陪跪。
段青云见父亲不理会自己,悔意化作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爸,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帮吴某辩护的,我都听你的……”满腔热忱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值得他掉几滴眼泪。
打了打了,骂也骂了,段凯胜感到心累:“你小妈一直想跟我要个孩子……”
段青云恨不得对天发誓:“您放心,我以后会对小妈好的,我会把她当亲妈看待!”
段青山:“俺也一样!”
言行和玟佳对视一眼,内心的吐槽默契极了:赵倩一个胎儿换两个大儿子,忒划算!
段凯胜一手一个,扶两个儿子起来,虽没有老子跟儿子认错的道理,但态度已经缓和了许多,更生出诸多感慨:“当年我想考检察院,成绩都过了,就因为这道疤,政审没过。但也多亏这道疤,我在医院认识了你们的妈,有了你们这对双胞胎……唉,都是命。”
于建豪忍不住调侃:“你咋没给他俩起名叫段青天。”
“叫段青天还得了?怕不是要大义灭亲打老子了!”
两兄弟惶恐,连连摇头。
僵冷的气氛在谈笑间化开,两家毫无保留,集思广益,最后决定请一位专业的媒体人,给吴家侧面施压。
段青山起身举杯:“叔叔,阿姨,大恩不言谢,为报答你们的恩情,我愿入赘到你们家当女婿,以后……”
话没说完,段凯胜一脚踹了过来:“我看你小子还是欠打!”
小情侣忍不住,一直在席间眉来眼去,两边家长早就发现了。也不论段青山这话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都想看于玟佳是什么反应。
于玟佳红着脸嗔了段青山一眼,不敢答应,只敢看向身边的言行,视她为避风港。
言行这次没了默契。
只见她上身慵懒地靠在身后的椅背,仅用一条修长的胳膊搭到桌边,仿佛置身事外。不过她的手没闲着,两根指尖轻轻夹住高脚杯的杯底,将杯里紫红色液体旋转出一个优雅的小漩涡,仿佛里面不是葡萄汁,是葡萄酒。
优雅的不是葡萄酒,而是心境。
一如高尚的不是职业,而是人。
事在人为。
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对着自己酒杯里的漩涡出神,不知想起什么,淡然一笑。
她相信,人定胜天。
“青山,你们还小呢!再多处处。”王小文打起哈哈,顺着于玟佳的视线看向言行,见后者发呆,试图把人拖进群聊,“赵娣,你什么情况啊?是不是在和青云搞对象呢?你们这些恋爱的小动作啊!小心思啊!可逃不过我的眼睛!”
回回逃不过,回回都猜错。
众人的视线集中到言行身上,她手上动作一顿,按住酒杯,身形坐正:“您误会了,我没有和青云交往……”
“没有吗?那你总往他那里看什么?”王小文话一出口,见除了言行以外的三个年轻人齐齐一惊,顿时觉得自己失言了,“哎呀!是不是我多嘴了?”
言行一向淡定,王小文拿捏不住她的脾气,对闺女眼神求助:这是可以说的吗?
段青云当着众人的面被拒绝,颇为怨念地看向言行,四目相对,他突然触及她眼底的深意,如被达摩克利斯剑击中一般,浑身一凛:“赵娣,你想说什么?”
言行欲言又止。
在她眼里,少年的觉醒重如基石,少年的理想贵如黄金,虽然她错过了少年,但她永远会为少年的勇敢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