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黑气中央的宴安双目紧闭,面色亦是前所未有的狰狞,额上青筋暴起,竟似在受什么无法忍受的剧痛一般,我有些忧心,上前三两步:“宴安?”
他一动不动,我只好再凑近一些:“宴安?你没事吧……”
话音未落,宴安忽然睁开眼睛,原本黑白分明的眼中瞳孔已变成血红色,比君扬的双眸看着还骇人,我尚来不及做出反应,宴安已一把掐住我的脖颈,将我高高举起。
短短一瞬,我已濒死,周遭一切景致立刻扭曲模糊,我吃力地挣扎:“宴安……”
宴安看着我,目光却并无焦点,手中力道丝毫不减。
当初薄山给我看了天机镜,告诉我我会死在宴安手上,我还颇为不以为然。
呜呼哀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古话诚不欺我也!
我这半只脚已踏入了死亡边界,剩下的半边却在思考,也不晓得寒崚若晓得自己拼尽全力扭转时空,换来的是同样的结局,会不会叹一声逆徒。
意识模糊间,我周身忽然白光骤盛,将那缠绕在我与宴安周身的黑气顷刻冲散,宴安发出一声如兽类的嘶吼,终是松了手,我隐约瞧见他虎口已血流如注。
我被护在一团白光之间,终于能再次呼吸,压抑之感也一扫而空,我狠狠地咳了几声,总算确认自己还活着,低头一看,那白光来自腰间薄山当初给我的那枚玉佩。
薄山吾友!
我摸着喉咙,慢慢缓过神,为防止宴安再次发疯,撒腿便要跑,这左脚才迈出一步,宴安就已直直地往后倒去,我来不及拽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后脑勺嘭地撞在地上。
完了,这下脑子只怕坏的更厉害了。
我一边咳嗽一边走近,先探他鼻息,确认他还好好地活着,又掰开他眼皮子瞧他眼珠,这会儿倒是已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