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透疏木,走月逆行云。
抬头望这半轮月,我独自沉吟,又想起师兄李山的嘱托来,“要坚定但要保持温和。”他总说我这个人最大问题就是关心则乱。野火烧不尽,今日当堂羞辱百媚娇,这以后怕是会有什么隐患,我又怎会不知当众驳人她脸面,此为下下策,唉,凡是跟老男人挂钩,我就是忍不了。
再看着这半轮月,脑海里开始不断的闪过一些画面,我却捉不住,我觉得这一切都非常地不真实,我现在只想到达权力的顶端,只想和老男人在一起,对我而言,有他在的世界才是完整的。
我听过一个词叫做双生火焰,讲的是一个灵魂的阴阳两面,就好比亚当和夏娃。见到老男人心痛的那一刻,我觉得我找对人了,可是他不能给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啊,是我误会了他了吗?他对我的好都是有所求的,这让我不得不想是我的选择错了吗?
树叶扫过沙沙的声响。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看见老男人高高地站在城墙上面,月光之下,玄墨色长袍随风抖动,晚风拂起他的长发。
暗夜之下,一双手缓缓扬起。寒光闪过!老男人墙壁上却隐隐投下一个飘忽的剑影,剑影只存片刻,我看得虽不真实,但紫瞳感应到,再结合这剑法,不好,是白鼠!
果然,老男人身旁一棵挺拔的古松,耳畔传来“嚓”的一声,树身微微一震,不见变化,然而稍后不久,翠茂的松盖就在一阵温和掠过的南风中悠悠倒下。
“师父。”我下意识叫出了那句久违的称呼。哪怕是从小陪我一起长大的,无私为我谋划所有的师兄李山,也不及他半分,用他的话来说,大概是就是那个时间遇到了。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想当初,我们三人一块儿在无根山下修行,那几个月的记忆,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李山,我唯一的师兄。那时我们三人创立燕派,决心让所有人很好的生活在一起。可惜,如今各个权谋度日,我们都长大了,带起面具是为了自己的刺不至于伤到别人。
只见拓跋柔双足一点,人快速从城墙上飞出,跃上亭中石雕,几瞬呼吸之间,已在我眼前。“小微,”他看我的眼神终于多了几分殷切,“你肯叫我师父了?”
喜欢上拓跋柔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他的才华,他会模仿大自然中的各种声音,当然了伪声也是一绝,他还会写诗,在这个世界,除了燕是最后一个诗人。也许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曾为了哄我入睡,整夜轻哼曲子。也许……
见我没理他,老男人顾左右而言他,“李山,他还好吗?”
“大笨蛋,外面风大进去说。”我双手抱了抱他的腰,拉起老男人的手,他的手很柔软,皮肤白皙,腰肢纤细,如果他那时能一直骗我该有多好,我愿意和他稀里糊涂地过一生。可是,我要的他给不起。
师兄李山是一个约摸八丈高的男子,印象中他时常穿着一袭青色大褂,一副精致的文弱书生模样,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但他总是戴着银色面具示人,因为半边脸被我不小心毁容了。毫不夸张的说,如今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我总是怀疑他对我另有图谋,甚至那时把我竖目紫瞳的风声故意散播给整个朱雀国的人就是他,毕竟当初他来找我也是因为我这竖目紫瞳。
他为我步步谋划,如今唯一的变数只有眼前这个老男人。在没有完全确定我的心意前,我一定要带老男人和我一起,我这一生太过仓促潦草,我对一切事物都不甚在意,能牵动我情绪的,只有他也唯有他。
可如今,李山连我唯一的希望都容不下了!是不是别人不发火,就当别人傻子啊!我真的生气了!
我只是不明白老男人当时为什么要骗我他是女的。第四爱么。原定计划中没有拓跋柔,他应该被魅惑后为我所用,做我在四辅国的傀儡,我完全有能力这样做,但我没有。有背天道的东西,不论是召唤术还是占星,只要使用,就会被反噬。正如楚清秋召唤的前提是签订契约,一死俱死。我要让老男人真心的喜欢我。
纷纷扬扬雨点砸落,思绪落在我的脚边。一袭红衣,刘天承横阻在我面前,他的身后白鼠手中的剑周围剑气流转,不断地散发出了阵阵幽冷的寒光。
“刘天承,我要带他一起走而已!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只知道你带着他很没意思,他就是个拖油瓶。而且这做掉他又不是我的意思。计划里没有的人,有本事你去意思意思,微儿,你清醒一点好吗?带着他真的只会徒增变数!”夜里,刘天承红眼发着冷光。
“变数?!还好意思说变数?格老子的,老娘最大的变数难道不是你们吗?”
突然,一个黑影急速从地面穿裂而过,尘土飞扬,想反应也都来不及,更不要提拦他了,这就是地盾!“小微,”拓跋柔运起斗气抱着我,腾跃而起数十米,低声怒道:“快让他们停手!”
拜托大哥!这可是连李山也忌上几分的蓝瞳天承者!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今日我才明白什么叫做挥剑如雨!那白鼠速度极快,惊的老男人如同白日见鬼,然而无论老男人如何加力,甚至穿山入林,却也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