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下,说的漫不经心:“既然你不确信,不如我们交往试一试吧,如果你还是喜欢他,我们就结束。”
他提出了一个很诱人的条件。
如果冬夏对陆河只是一时间的好感,那么这股好感会随着时间很快迎风消散,她和陆河也就会回到最初的关系。
这样,很多的事情就容易很多了。
冬夏陷入了一阵沉思,也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她看着钟述温和的眸子,半响后,缓缓的点头,莞尔一笑。
钟述有些意外,又好像根本不意外。
虽然接触不算太多,但是他对她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这个女人不仅仅是漂亮,还很聪明,她知道怎么权衡感情和生活,知道现实的情况,知道喜欢上陆河,意味着什么。
她其实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
只是刚好,他对她抛出了橄榄枝而已。
——
傍晚,钟述和冬夏两人一起回了傅宅用膳。
郭婉茹忐忑猜测了一个上午,在看见两人同时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悬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餐桌上,她的目光梭巡在两人之间,笑容就一直没有减少过。
她心细的给冬夏夹了菜,叮嘱了一句:“是不是工作太累了,看你最近瘦了很多,多吃点。”
冬夏嗯了一声,脸色平静,没什么变化。
钟述侧眸看了她一眼,女人的侧颜线条分明,下颚弧度流畅,真的是比前段时间看见的时候要瘦了一些。
他伸手舀了满满一碗鸡汤,汤里面掺和了很多鸡肉丝,推到了她的面前,眼底含笑:“多吃点。”
冬夏扫了一眼面前那一碗料很足的鸡汤,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喂猪呢?”
钟述闷笑了两声。
对面,郭婉茹看见两人有来有往自然亲昵的互动,不禁有些欣慰。
如果冬夏能和钟述一直这样走下去,以后的生活一定会比现在幸福很多。
简简单单,没有过多的复杂和阴暗诡计。
这样,就不会重蹈她的覆辙了。
看见这一幕,傅贺远同样也是十分的欣慰,自从郭婉茹嫁入傅家以来,冬夏对他就有明显的排斥,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从她这些年对她的称呼还有来傅家的次数就能看得出来了。
他一直想要为她做些什么,但是后来慢慢发现,她根本不需要他的任何帮助。
她的脾性很倔,当初孑然一身跑去美国留学也一样,从未伸手向他要过一分钱,自己勤工俭学,连他每个月定期打进她账户的钱,都未动过一分一毫。
外界有很多的人都以为冬夏有而今的成就和生活,全部都是来自于他傅贺远。
其实不是,她今天在医学界所有的成就和荣誉,包括那些风光的事迹奖项,都来自于她自己的努力。
钟述和冬夏一样,都是他比较欣赏的年轻人,野心不大做事稳重,如果两人能在一起,他作为一个长辈,真的很替他们感到高兴。
傅家的餐桌上,很少很少会出现这样温和融洽的画面。
然而再过的温和融洽,没过多久,也还是被一道不和谐的女音给打破了,“呦,这不是我们钟医生吗?”
傅希林踩着高跟鞋,踉跄的走到了餐桌前面。
她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感受着这该死的气氛,轻轻的嗤笑:“真的是温馨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才是一家呢。”
女人面颊熏红,一身刺鼻的酒气。
她站着的时候身形摇摇晃晃,郭婉茹担心她会摔倒,放下筷子,起身想扶住她,谁知被一掌无情的拍掉了。
傅希林厌恶的瞪了她一眼,“我警告你多少次了,让你别碰我听见没有?”
傅贺远怒的摔下手中的筷子,低声喝斥:“给我滚上楼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
傅希林咀嚼着这四个字,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我怎么就丢人现眼了?我在我家说几句实话也有错吗?那她呢?啊,她可是跑去了别人的婚礼现场闹事啊,带着她的小三朋友,逼得人家兆小姐走投无路颜面尽失,差点死了……”
“住嘴!”
傅贺远一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手握成了拳头,手背青筋明显,太阳穴突突的跳动。
他在努力的克制怒火,呼吸沉重,冷声警告她:“钟述已经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了,我清楚发生了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别再这儿污蔑别人,赶紧给我上楼去!”
后面尾音上扬,明显带着不悦和失望。
傅希林面色发白,紧紧咬着唇瓣,眼底染上了一层水汽。
空气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样,几度陷入了僵硬。
冬夏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过傅希林一眼,她安静的吃饭,眸子冷漠,神情不变。
钟述偏头看了她一眼,眼眸十分复杂。
他好像已经能明白,为什么冬夏不喜欢回来这里了,也好像能明白,为什么她对陌生人能比对家人温和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