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缠着舜娘问高门大户里,女娘怎样吃饭睡觉,又要舜娘教她怎样说话妆扮,才让人看不出是小家女哩”。
“这也不算甚么,到了后面就问舜娘有没有选过秀女,宫里怎样行礼做事,才能讨得官家欢心。舜娘听得不对,又问了几句,才知那孙家的不知听谁说宫内娘娘死了大半,过两年就要选秀”。
叶小咬听得愣住,呐呐问道:“她居然这样打算,舜娘子怎得回她”,张小甲道:“舜娘说这学习班不是为了选秀,要读书识字,你来就是,那些高门宫闱的,我也是听人说的,你当个故事就罢”。
“谁知那孙丫头竟生了气,说听得你是大家出来的,才问你哩。你想藏私也罢,我不稀罕,等我当了妃子娘娘,你们别想攀扯。又问舜娘该不是一直选不上,才当个老黄花,气得舜娘那日罢了课,东家便说这课只给酒楼开,别人不再收了”。
叶小咬问道:“她既然不稀罕,又来作甚”,张小甲道:“许是寻不到别人教她诗书,孙家只是个开豆腐店的,哪能为她请先生,才觍着脸再凑过来”。
叶小咬道:“这人既心怀不良,不理她就是了。三掌柜办个班是好事,外面却传是在信邪教,若不是国师夸过,早被抓起来了”。
张小甲道:“所以做好事难。话说小咬你不换个名么,这小咬两字甚是奇怪,不如让舜娘子替你选个好的”,叶小咬道:“我也想换,就怕老娘回来说我不孝”。
张小甲嗤笑道:“你那娘,早把你忘了。再说你还小,若是跟着舜娘读书,后院还有李秀才,等过几年也去考个秀才,你老娘定跑回来叫你心肝肉哩”。
叶小咬道:“我识字不是为了考功名,再说掌柜买我回来是做伙计,哪能背地里偷学呢”,张小甲道:“东家掌柜不是那种人,你若真有了本事,他们只会高兴。听说掌柜身子骨弱,每月都要生几天病,又是二十多了,写不出好字,才不去考秀才。你若把字练好,等到二十,说不得就成个叶秀才”。
两人正在说笑,却见胡大儿跑来,说道:“你们去瞧瞧,那隔壁孙家的丫头竟扶着个卖身葬父的,一起跪在酒楼门口,说是东家出了名的仁义,求可怜她们哩”。
张小甲本就没病,又听得是孙丫头作妖,说道:“近日卖身葬父的怎这么多,最早穿白衣的那个,卖了好几个月罢”,说得胡大儿叶小咬都笑了起来,一同出屋去看。
☆、第55章 白衣钓金龟
只见酒楼门外黑压压一片,环绕着一白一紫。穿白衣的就是那日堵住道,害了小咬的葬父女娘,紫衣的是孙豆腐家的丫头。
只听那孙丫头道:“柏姐姐,你这样孝顺,人又生得美,在咱清波门顶顶尖,比那些狠心自私的强多了”,那柏娘子回道:“孙妹妹,你也如花似玉,心肠又好,说不得以后是个贵人娘娘哩”。
胡大儿听了这话,一头雾水。却见张小甲撇了撇嘴,说道:“这两人好不要脸,竟在咱家门口自夸自卖,不仅钓上金龟,还能恶心东家”,胡大儿不信,说是这女娘爱美,几句顽话儿又怎的。
张小甲微微一笑,倒是不语。果然没说几句,就有闲汉叹道:“果然是天仙般的相貌,却丧了爹爹,真是可怜,若有那惜花之人,救这女娘,才不辜负如此美人”。
一旁几个人见了眼色,立刻连连称是,帮着吆喝。又有那嗓门大的,喊了几句“红颜节孝,世所罕见”,惹得外围的人越发好奇起来,都要挤过来看女娘
胡大儿见了,还未说甚么,就有个满脸横肉,一身艳俗绸缎的人挤了进来。一旁两个伴随开道,十分蛮横,围观的见这人是个硬茬,只得将道让开。
只见那人提溜着扇子,用扇柄将柏女娘的下巴尖一挑,叹道:“如此佳人,奈何命苦”,又嚷了几句“我自下了娘胎,就没见过这等妙人,那王骚狐给她提鞋都不配”,越发惹得众人好奇,还有那红眼王家的在骂狐狸邪道。
叶小咬看得不解,问旁边的两人:“‘若要俏,三分孝’,我也晓得,这女娘也就个中人之姿,穿了孝衣,擦了粉儿,就是天仙了?是我看走了眼么”,张小甲道:“这是在造势,等着罢,过会儿鱼就上钩了”。
过了半晌,那拿扇之人见看客围得差不多了,便嬉皮笑脸逗着柏女娘,那女娘惊叫哭泣,莺啼燕语,叫得人心里痒痒,果然有几人喝骂拿扇之人,说是这等弱质,怎能遭得你摧残。
拿扇之人听得,笑道:“我赵老五在这就是天,这女娘是我嘴里的肉,除非有王孙公子来,才吐出哩”,便继续用扇柄撩拨。那女娘许是受了惊吓,竟扭着纤腰躲在一边,满脸泪痕,越发显得动人。
一旁有个血气方刚的,看得生气,便大喝一声跳了进来。那拿扇之人打量这人,见是粗衣麻布,便冷笑一声,两拳挥得呼呼作响。
那人也挥拳上去,两人斗了几回合,竟是旗鼓相当。周围看客哪见过因美斗拳的,全大声喝彩,还有外围之人跑回家呼朋唤友,惹得半南县的人都来瞧“莽汉子丹心一片,俏孝女白衣可人”的戏文来。
拿扇之人见对面竟是个硬骨头,便咳嗽两声。那血气之人正欲挥拳,却听得身后的女娘哭道:“这位壮士,妾身蒲柳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