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殷丞相也是选择睁只眼闭只眼了。
不过,有人有意无意的往地上惨兮兮的刘宏渊看去,又似乎找到了殷丞相不发言的理由了。
正在此时,殿门处传来禁卫军队长低沉的声音:“禀皇上,褚老觐见。”
刹时殿中的气氛又忽地转变,臣子们小声议论了起来。
皇帝压下一口戾气,大手一摆,温公公见状忙尖声叫了句:“宣。”
褚老从回到帝都城后,皇帝就下旨意让他回到国子监给皇子们授课,却因诸事一直没回来,但其在朝中极具影响力。
朝中也有不少褚老的门生,对其敬重有加的臣子比比皆是。
没多会儿,装束严谨的褚老缓缓走来,未等皇帝发话,褚老却是先行大礼,开口就为民请命,“皇上,老夫觉得太子殿下所言甚是。”
话落,众臣一愣,下意识的朝脸色乌沉的皇帝看去。
果然,皇帝的脸色比之方才更阴沉了几分。
“哦,连褚老也觉得如此,太子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皇帝这话说得有些阴阴的,任谁也不敢往字面上的意思想。
好儿子?
如果真的是好儿子,皇上会这么不闻不问?唯一问的还是太子的亲事,结果呢?给太子指的人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陆家先是被发配,后又叛变成了虞国的臣子。
现如今陆湘还以虞国公主的身份回到麟国,结果还是被皇帝随意打发到了太子府。
由此可见皇帝对太子的“重视”。
“皇上……”褚老还待要说些什么,只见皇帝阴着脸摆手,制止了褚老。
众人以为皇帝会因为太子的咄咄逼人而暴怒时,皇帝却给了刘宏渊退了官位,禁了刘家的足,赐于民众广场处行杖刑。
反对轻处置的众臣刚想要说话,皇帝又将视线落在太子的身上:“既然太子身体已然大好,替朕分忧也是应当,太子。”
“儿臣在。”
“你担任此次的监行官同时分派人手查出你四弟的下落,你四皇弟虽有罪在身,但切记不可私自行刑,待将人拿回宫再重新定夺,给百姓们一个交待……”
“是,儿臣领命。”
太子朝前一跪,直接接手了。
大臣们纷纷互对一眼,然后跟着落跪,“皇上英明!”
如果皇帝可以不顾一切的道出心里话,定然直接暴粗。
“多谢褚老,”行到宫门外,李淮回身朝褚老深深作了一揖,“能为百姓讨公道,褚老大德!”
褚老却深深看了太子一眼,稍微作回了一揖,“为百姓分忧,老夫甘愿。”
罢了,褚老袖子一收,率先急而去。
李淮站在宫道前,定定看了许久,旁边走出寂离的身影,主仆二人才随行离去。
身后跟着出宫来的臣子们,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心思各异的停顿脚步,等人走远了才重新启步。
年初一就在混乱之中渡过,陆璇沉着脸抹着汗赶着从一处民宿走出来,彼时夜幕已降。
因出了这种事,附近民众都惶惶的躲在家中不出门,免得遭受鱼池之殃。
走到街口,陆璇觉得有异,抬头就看见夜下有几道暗淡的身影,似早就等在那儿了。
微微顿步,她加快两步走到为首的那人前,仰起视线看着他。
“都处理好了。”
“托太子的福,民众都很安全,但有几人已回天乏术,”陆璇眉头紧蹙,似对他这一手很不满。
李淮见状,摆了摆手。
旁边几人忙退去,当中并没有一直紧随左右的寂离,必然是去捉拿四皇子了。
太子不愧是太子,竟在大年初这种突发情况下还能拿四皇子的前事在百姓中造谣,重新激起百姓们对四皇子的怨恨,现在四皇子跑掉了,更足以证明他做贼心虚。
如此一来,百姓们就更恨死了四皇子,以前四皇子并没有树立什么君子形象,想要开脱怕是极难。
“怨了?”
太子想解下身上的裘衣,手抬起,视线刚好触到衣上的血迹又停了动作,一定是在不经意时被溅到了。
“不敢,”陆璇声音有点清冷。
“知晓金医公子仁心,但我这也是迫不得已。”
“太子不必同我解释这些,”因为她自己没资格,为成事,该不择手段的时候就不要留情。
“金医公子为何气恼?”李淮略一思索,问。
“我没有生气,”陆璇边往前走边解释一句。
李淮叹息,“可你的表情却不是这么说的,是否觉得我太过残忍了?”
“伪君子。”陆璇嗤道。
李淮不禁轻笑出声,说道:“是,我是伪君子,金医公子可解气了?”
前面口口声声说为百姓,结果转身就利用了百姓,陆璇是恼自己竟然被这人的大义凛然给欺骗了,觉得自己特傻。
当初见他日夜操劳着国家的安危,处处事先替百姓着想,曾就有因此心软过一回。
现在再看看李淮的所做所为,她不是傻是什么?
“太子言重了,在下并未生气,”说没生气,却走得比方才还快。
李淮大步走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