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的挣着手腕,只想要在寒墨夜赶来之前,自我了断,免得寒墨夜为了她,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奈何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太过直接借力上去,用牙齿咬开那紧紧捆绑着手腕的绳索。
皇后在那一边说的神色都有些激动起来,细长的指甲死死的嵌入掌心之中,“都是他,他已经知道是皇上给他母妃下的蛊,他已经知道是本宫给皇上出的主意,就算他暂时没有证据,但他也必须死,野种不可以存活在这世上――”
郁唯楚听不得皇后如此侮辱寒墨夜的话,便是她好些天没怎么喝过水,声音哑的厉害,甚至不大响亮,她也要看过去,大声的反驳,“王爷也是皇上所出之子,倘若王爷是野种,那么太子爷又是什么身份?!”
皇后的眸色狠辣的望向郁唯楚,刚想说一句用鞭子抽她,却是有人突然走了进来,低低然的与她附耳了一声。
皇后的脸色瞬间好转了许多,郁唯楚的心微微一颤,生怕听到的是自己不想要听到的消息。
但事与愿违,皇后是盯着她的眼睛,漂亮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快意,“野种来了。”
……
他们其实分开有段日子了。
从她接到消息,凤澜有可能会出事,便匆匆离开了顺天国,甚至都没有与他好好道别。
前些天在马车里才匆匆见着他一面,甚至连正面都没有看见,便又是错过。
如今两人的视线相互痴缠在一起,郁唯楚只觉得恍如隔世,她干涸的唇扯了扯,无声的念着,“寒墨夜……”
这里的光线不是很好,男人站在地面上,抬眸望着被绑起来挂起来的她,一双冷漠漆黑的眼睛里,是狭长而浓稠的心疼。
“终于见面了,靖王。”皇后见着他来,心已经落下了大半,她的心情也跟着收敛了些,懒懒的坐回了原位,“怎么样,本宫可没伤她。”
男人近乎是贪婪的望着她,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他知道,便是她身上没有半丝伤口,她必定也是受了不少苦。
艰难的从郁唯楚的身上收回视线,寒墨夜俊美的脸上不带任何情绪的看向皇后,“本王来了,未带一兵一卒一个利器,你放了她。”
人在手上才是踏实。年过半百,便是保养得当,笑起来的时候眼角还是会有一些岁月的痕迹。
皇后的手动了动一侧绑着郁唯楚的绳索,站在她身后的人似乎是双手给她递了一把锋利的剪刀,皇后笑着说不用。
她瞥了一眼郁唯楚,而后又看向了寒墨夜,“你知道的,本宫千辛万苦要你来此,自然不会轻易的放人。”
男人想也不想的回,“你将她放了,本王做你的人质。”
皇后笑容浮夸,“本宫要你做人质做什么,你堂堂一个江湖之主,怕是本宫的剑抵在你脖子上,你也能挣脱出来。”
郁唯楚插不上话,只能是趁着他们对峙之时,更加用力的挣脱绳索。
她那边一动,这边的绳索反应自然也大,皇后冷冷的觑了郁唯楚一眼,“你可别再乱动,你在本宫手上,同样的,现在靖王也在本宫手上,都安分些。”
郁唯楚自是不会依着皇后,她看向寒墨夜,“你快走,她是想要你的命。”
皇后眸色一冷,身边察言观色的嬷嬷立即就向郁唯楚那边走去,欲要挥起长鞭抽向郁唯楚。
男人的脸色骤然一变,嗓音哑然,“你们敢动她?”
那人不太敢挑战寒墨夜,立即望向皇后,皇后也不想好戏还没有上演,就将寒墨夜给惹怒了。
她摆了摆手,“让她安分些,不若你说什么都没有用,大不了一起死。”
寒墨夜漆黑深邃的眼眸凝视着郁唯楚,低低的开口,“楚楚,听话。”
郁唯楚的眼眸震了震,咬着唇道,“她真的不怀好意……”
她是宁可死,也不愿成为他的软肋。
被绑来她已经想过太多太多的方法,自我解救和自我了断,包括刺激文西儿,只是他们防备她,防备的太严太死,实在是没机会。
男人没再开口安抚她,目光重新投向皇后,“你想如何?”
“既然你都知道了十几年前的真相,本宫不怕你去昭告天下,只要你能亮出证据来,本宫都随你。”皇后扯着唇,眸光不算冷的看着他,“不过现在是靖王妃为重……你若是想救她,先自废经脉罢。”
寒墨夜没有同意,他来时没想过会死,因为他还要与郁唯楚共赏人间景色,生好多好多的孩子。
此刻若是一开始就落得下风,不仅是他会搭进去,只怕是郁唯楚也活不了。
老婆婆的眸色微微一闪,在一侧轻轻的点了两句,“娘娘,习武之人最是看重武学天赋和成就,这戏还没有唱起来,您不能过于心急,容易竹篮打水。”
竹篮打水……
皇后自是明白老婆婆的言外之意。
她冷冷的扯了扯唇,而后笑了下,“方才本宫只是开个玩笑。”
她指了指身边的长弓,“你也看见了,这里只有三支箭,本宫应你,不会伤你要处,你挨本宫三箭,若还能撑得住,本宫便算你赢,你的心上人,本宫便保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