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的凝视着寒墨夜,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不若她能沦落至此,你又能何堪如此受罪?”
这话说的有些沉重,曲漓的性子素来也欢脱的紧,除非是真的事态严重,他会稍稍显得正经些,一般而言皆是轻松应对的。
当初究竟发生过什么?
寒墨夜的眉睫一动,能叫曲漓这样的人,也这般喟叹不已,更是能叫他,全都忘了前尘过往?
可惜曲漓说不能告知他之前的那段往事,否则再次触动了他的心魔,麻烦便又是接踵而来了。
……
落苏给郁唯楚送午膳的时候,郁唯楚顺便叫她给她带了一套男装过来。
这裙子质量太差,说被撕烂了就被撕烂了,裙摆又长又碍事,更是跑不快,还不如穿男装自在些。
落苏没有任何的疑问,给她寻了一套男装过来穿。
郁唯楚当初离府之前,一直都是睡在寒墨夜的卧房里的,衣裳什么的,寒墨夜全都叫下人们搬过去了。
后来他们两个渐生嫌隙,郁唯楚又从寒墨夜的卧房里搬回来住,也顺手带了一两套衣服过来,但最后还是被寒墨夜全都搬回了卧房去,日日夜夜抱着那些衣服独睡。
郁唯楚伸出手接过衣装,她的上衣除了肚兜还算是完好无损之外,里衣几近被扯坏,裙子更是被撕个七零八落的。
想想怨念都深。
落苏本欲替她上药和更衣,之前也都是她在为郁唯楚做这样的事情,不过这一次郁唯楚却是挥了挥手,“不必了,我这一次回来,不是来给你当王妃娘娘的,你不用想着怎么伺候我。”
落苏抬头看着手上拿着白色里衣的女子,看着她侧首倪着她右肩上的咬伤,一脸的淡然,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一点儿也不见任何的情绪。
落苏眸色一暗,似是又想到什么,赶忙将袖口中的药瓶递给郁唯楚。
她撩起唇角,“这是落苏从药房那边拿过来的,对于伤口有很好的治愈功效,王妃试试罢。”
郁唯楚疑惑的看向她,落苏哦了一声,又是一笑,“方才王妃让落苏去取一套男装的时候,落苏无意瞧见了王妃肩上的伤口,所以便……”
郁唯楚点了点脑袋,想着这伤好歹也是寒墨夜咬出来的,用他的药治她的伤口,应该也是合情合理的。
便顺手接过,还与落苏道了一声谢意。
落苏直言不敢,“王妃既然不用落苏帮忙更衣,那落苏便先退下了。”
等一下。郁唯楚的视线凝在落苏的身上,轻快的仿佛有些不在意的语调,“我想知道,你家王爷,是真的失忆了么?”
落苏面色略显忧伤,低垂着眼睑唇角也跟着抿了起来,“落苏听公主说,前段时间,主子突然发病,打伤了公主,还与曲神医千世起了争执,最后被曲神医打晕,之后醒来便……不记得任何的事情了,还……”
说到这,落苏有些顿住了语调,她抬了抬眼眸,颇有些伤感的望向郁唯楚。
“主子还曾失明过一段时间,连曲神医都束手无策,后来不知怎么的,又突然能看见了,可过后没几日,却又莫名其妙的看不见东西,偶尔就是看见蜡烛和红灯笼,都是会不经意的再次失明,曲神医不明缘由,也不敢对症下药,命人将府内的灯笼全都收起,主子的病情这才得以缓和,直至今日都没有再失明过。”
打伤寒长玉,失忆和失明……
郁唯楚仔细念着这几个重点字眼,纤细的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手中的衣物。
秀眉紧蹙着,她乌黑的眼眸跟着皱起,不解的反问,“怎么会这样?!”
失忆和失明暂且不提,寒墨夜怎么可能会对寒长玉动手?
那可是世间,他唯一仅剩的一个亲人……
落苏摇头应着不知,郁唯楚更是云里雾里的想不明白,挥手让落苏退下。
虽然寒墨夜对她并非真的有情,或者是挺喜欢她的,但与昔日那人一般,究竟是自己的利益摆在她之前,然到底也曾是她真心喜欢过的人,如今落得这般凄惨,她倒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可怜他,还是同情他?
按理来说,应该是幸灾乐祸才是最合情合理的一个做法,可偏偏,她心里头没有一点的愉悦和兴奋,反倒是沉甸甸的,心思一下子重起来了。
处理过肩上的伤口之后,郁唯楚换好衣装,便朝门外走去。
门外没有落锁,应该是寒墨夜没有命人将她扣押在这屋子里。
郁唯楚的眼眸微微一闪,刚将房门顺手关了起来,便听得一人唤着她的声音,“王妃。”
那声音低沉干净,也很熟悉,郁唯楚转身朝那人望去,男人可爱的娃娃脸便一丝不落的入了她的眼帘。
她并没有说话,而是男人朝她微微颔首,“王妃这是要去哪里?”
“我想四处走走看看,认识认识这么个牢房,不可以么?”
曲漓笑了一声,“王妃戒备我,我也是能明白的,因为眼下,曲漓还真是有事想要请教王妃。”
郁唯楚就喜欢曲漓这般干脆,很多话只要能说,他就一定会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
不会像寒墨夜一样,不该说的不会说,该说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