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亡了,他们还在醉生梦死,颜千夏都不知是要表扬他们随遇面安,还是要叹一声夏国该亡。
“名花流恭迎各位贵人大驾。”又是一声低唱,那声音好听极了,就像是繁嚣盛世里突然淌过的溪水,醇得醉人。乐声骤然停了,
“慕容烈,你看那里。”颜千夏突然看到又有长纱垂下,接着,有人居然手抓轻纱,轻轻荡来,不是女人!居然不是女人!
颜千夏猛地瞪大了眼睛,原来名花流里全是男倌儿!为啥,古代的男倌也比青楼贵?
“名花流楼主,三个月才现身一次,许多人都冲着今天来的,你以为天天有银子撒?”慕容烈终于解释了一句。
还是个超级巨星,颜千夏盯着那红衫男子,目光都有些呆了。
他落在戏台中间,流云红纱在风中轻摇,纱帘后面人影清瘦窈窕,一只手从纱帘里探出,纤长的手指带着玉砌的光泽、散发着花的芬芳,似是毫无规则地在空中划了一道弧,只这一个动作,便透显了无尽的优雅。
真的,一直以为池映梓天下无双,这人才是真正的天下无双。
“谢各位贵人捧场,名花流替灾民拜谢各位。”他隔着纱帘,轻一抱拳,便坐到了戏台子中的雕花椅上,手一挽,便多了一把玉白的琵琶。
男人弹琵琶,偏还有风骨!琵琶弦在他的指下拔得灵活,时而千军万马,时而春花雪月,明明客满座,却只听到这一种声音在回响。
“嘴合上。”慕容烈伸手,啪地往上一碰她的下巴,颜千夏就咬到了舌尖。
“讨厌。”她捂着腮帮子瞪他一眼,索性往前挪一点儿,趴在栏杆上去看那男子。
好容易来点乐趣,不能错过。
“颜千夏,你这个祸国的妖孽。”突然,从楼下传来一声低吼,颜千夏下意识往楼下看去,只见几名男子突然跃起,持弓就往她身上射来。那些箭还没到眼前,便被卷来的红纱全都击落在地。
楼上楼下的人陡然间就乱了,都朝颜千夏看了过来。
她的毒妇名声在夏国太出名,大家想不知道都难,如今夏国亡了,居然又有流言说是颜千夏的缘故,一时间堂内闹哄哄的,人群乱了,杀手们趁乱扑向了楼上。
夏王要反扑,必然要有自己的名头,他自个儿阴狠腐烂丢了祖宗的基业,失了民心,这回子只能想这个烂法子来扳回。
慕容烈坐着动都没动,只拉着颜千夏坐到了膝上,冷冷地看着那群杀手扑过来,第一拔是十人,第二拔是二十人,第三拔是三十人……几乎没悬念,慕容烈设了陷阱在等着他们跳进来。
慕容烈始终环着颜千夏的腰,看着他们一个个地倒下去。
“说,怎会知道今天皇上会在这里?”年锦拎着刀,架在一个被活捉来的杀手脖子上。
慕容烈身边有暗探,可他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能随意伤了忠于他的死士们的心,所以一直暗兵不动,等着那人再送情报出去。
今天来名花流,是给他们机会。
“我等誓死忠于皇帝陛下,颜千夏你这个走狗……”
“喂,你们男人亡国,关我什么事?”颜千夏恼火地跳起来,指着那人问,“嗨,你也别想服毒自尽,你死过去,我也能给你整活回来。”
那人显然没料到颜千夏突然发难,还没来得及咬碎嘴里的毒药,便被年锦把毒给抠了出来。
“他亡国是他本事不够,当初把我送去巴结吴国,怎么不说我是走狗?你们男人要打,就要光明正大,别扯上女人,现在把罪名推到我身上算什么好汉?”
颜千夏是为公主打抱不平,按着九音说的,那也是个可怜的姑娘,当不了自己,只得以凶悍来掩饰,还救下了许多人,就凭这一点,她就不能任这些没脑子的东西继续污蔑她。
“你这个毒妇……”又人骂了一句,旁边的侍卫立刻一刀鞘就拍了过去,碎牙和血吐了一地。
颜千夏不忍看,扭过了头,快速从小袋儿里掏了瓶药,“给他们吃,保管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出一刻就能说出实情来。”
她身上古怪的药多,年锦看了看慕容烈,见他没出声,便接过了药瓶给那几人服下,那几人先是骂,然后就笑了起来,一面笑,一面想往身上挠,可双手又被绑着,根本挠不到,一时间一个个咕噜倒在地上,在地上乱蹭乱靠着。
“是这个毒妇,就是她……告诉我们你们这群吴国狗贼的动向……”有人还要嘴硬,可身上越来越痒了,骂声也渐破碎起来。
“我说,是……”终于有人熬不住了,哭丧着脸说了一句。
能熬得住刀割剑刺,却熬不住蚀骨的痒,那人指出了被收买的侍卫,居然是跟了慕容烈许久的一个小子,那人脸色一白,直接跪到了慕容烈的面前。
慕容烈也不出声,起身就走。
颜千夏看向台上,那名花流的楼主居然还在弹琵琶,对发生的一切就像看不到一样。
“不用看了,他就是个瞎子。”慕容烈淡淡地说了句,颜千夏扭头看去,隔着流云纱,那人手指还在急速翻飞。
“名花流,是我的。”慕容烈又补了一句,把手伸向了颜千夏。
鬼面人有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