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回答:“学长说的对,你放心,我一准再接再厉,早日把思思拿下。”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低沉的男声又从后面传了过来——“学仁,你过来了。”
沈寒山回头一看,发现来人是一三十多岁的男医生。
胸前挂着主治医生的工作牌,脸上戴着个无框眼镜,气质里挺有股子斯文败类的味道,看着还有点儿莫名的眼熟。
陈学仁听见这声音,立马也站了起来,拉着身边的人笑着介绍:“大仙,这是我堂哥陈学晏,以前也是你们北医毕业的。”
陈学晏听见这句“大仙”,忍不住看着眼前的沈寒山微微一愣,而后皱着眉头有些探寻地问:“你…是玉薇那个搞乐团的弟弟?”
沈寒山听他这么说,脑子“嘣”的一响,一下子也想起来了。
眼前这人不就是当年北医最年轻的博士,跟沈玉薇谈了几年恋爱,后来为了上非洲又狠心分手的那臭傻逼吗。
当年沈玉薇为他的事可没少哭过,她那会儿和现在不一样,完全还是个小姑娘的模样,有着歇斯底里的资本。
沈寒山那时候年纪也挺小,偷偷扎了个小人放窗台上,上书一行大字——狼心狗肺陈学晏!
有些尴尬地伸出手,笑着喊了句:“哟,难得前辈还记得我,实在荣幸实在荣幸。”
陈学晏看着他轻轻一笑,伸手回握,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旁边的陈学仁这会儿也笑着开口问了:“怎么,大仙你也认识我哥?哟,这世界还真小,我哥这些年全世界到处溜达,前几个月才回的北城,估计认识他的人,你啊,算头一个!”
沈寒山心想:老子还真没想成为这头一个。
拉着吴思思和方婕的手,扯着个笑脸,一脸不真诚地说:“前辈,我先带我媳妇儿上去检查,她肠胃出了点毛病,耽误不得。”
陈学晏听见这话,也很是体谅地点头,说了声:“那的确得好好检查检查。”
说完,看着沈寒山拉着吴思思、方婕的背影,若有所思起来。
吴思思跟在沈寒山旁边,原本还想问他这个陈学晏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可看见他偷偷眨眼的表情,立马闭嘴装傻,毕竟她也知道,有些事儿,当着孩子的面是不能说的。
吴思思进了诊室又出来,跟着护士去做尿检。
沈寒山坐在走廊的座位上等着,这时兜里的手机也突然响起来,是沈玉薇打来的。
接起来,轻咳了一声开口:“姐,什么事儿啊?”
沈玉薇那头也才刚下班,像是还在开着车,靠边停下来,波澜不惊地问了句:“婕婕现在在你那里?”
沈寒山抬头看了眼那头正一个人玩儿着的方婕,“嗯”上一声,小声回答:“姐,有件事儿,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沈玉薇沉默一会儿,轻声问:“是你姐夫外遇的事吧?”
沈寒山被沈玉薇这一问,倒是愣了。
支吾好一阵,有些不解地问:“你知道胡天行出轨了?”
沈玉薇坐在车上,脸上表情淡淡。
她倒不是个无情的人,自己丈夫出轨,放在哪个女人身上能不气愤。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偷偷哭过,象征性地试探几句,得到回应寥寥,索性连毫无意义的眼泪也收了起来。
她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了,离开了男人,她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还是一个单位同事值得信任的领导。
现代女性的倔强与坚强,说来伟大,其实也只是对于现实的委曲求全。
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答:“寒山,这事儿你给我出头,姐很感激你。但是,你也得想想你自己,你现在和思思是最关键的时候,女孩儿对结婚的事都特别谨慎,你可千万别让她对咱家留下什么坏印象。”
沈玉薇这人就是这样,什么事儿都考虑到了,但偏偏很少考虑自己。
沈寒山握着手机,心里越发气愤起来。
看着地上瓷砖反光中自己的模样,沉声道:“虽然老太太总是念叨着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但姐,你也是人,不该为了一个所谓‘家’的完整就委屈自己,思思和我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事儿。”
说完,他又想到什么,重新加了句:“对了,姐,今天我带思思来医院,看见…陈学晏了。”
沈玉薇那头微微一愣,“嗯”了一声,没有表现出格外的惊讶:“这事我也听朋友说了。”
沈寒山于是问:“如果当年你没和他分手…”
“可是没有如果呀寒山。”
沈玉薇抬头,看着眼前路上的车来车往,抹了把脸,笑着打断沈寒山的话:“你姐我啊,现在最在意的,就是我这两个闺女。胡天行那边,能过下去,我就继续过;过不下去,我们大不了就离。陈学晏回来,我要说心里没点儿触动,那一准是在骗你,但我不信奉破镜重圆那一套,你和思思能够重新再一次,是因为你们还有爱,但我对陈学晏,呵,怎么说呢,我大概都已经忘了他了吧。”
沈寒山挂上手机,脸上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
感觉肩膀被人拍下,连忙抬头看了一眼,微微一怔,有些尴尬地开口:“哟前辈,咱们又见面了,挺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