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老太爷叹了口气,“这么看来,三皇子倒是有些本事。”
“皇上那边可说了什么?”对于皇上的心思,老太太也有几分好奇。
“能说什么?”老太爷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挂上了一丝苦笑,“他毕竟是皇上。”就算年轻的时候尚有几分情意,几十年过去了,帝王心术使然,又涉及皇位传承,自然不会对他这个年少时的朋友吐露过多。
老太太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了婚约的牵绊,季家就算半只脚踏进了三皇子的阵营。身为季家的权力上位者,她当然想知道这个决定对于自家来说到底是不是一个稳妥的决定。
“也只能先这样,走一步看一步了。”连着忙了几日,又劳心劳神,老太太也有几分疲惫。
老太爷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淡淡的吩咐,“雪歌这孩子回去也好,好歹在咱家住了有大半年,等这孩子回去了,借着这孩子的事,你也可以和秦家走得更近些。”
这话倒让老太太有些摸不出门道了,往常她每三个月和秦家老太太同一次书信,老太爷竟然还嫌不够,希望再密些?“你是想……”
老太爷目光微暗,“我琢磨着,等这次皇上南巡回去以后,京里的局势就又要变了。怎么变现在还说不清,咱们不在京城,很多消息就少了知道的渠道。不比秦家身在京城,很多事就算不清楚,也知道些影子。”又叹了口气,“老二一家倒是在京里,只是也是个不指望不上的。”
老太太这才明白过来,默默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
四月里圣驾回京,不到四月底,秦家就送了信来,说是要接秦雪歌回家去。
老太太和大太太都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此时张罗着些南方的特产让秦雪歌带到京里去,又叫来了家里的少爷小姐们,让他们每人都送秦家表少爷几样东西,以作纪念。
男孩子们自然是送些笔墨纸砚的东西,女孩子们却犯了难——毕竟是亲戚家的男孩子,也不好送太贴身的东西,最后商量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每人送一样能在书房用的针线。
季念然一回房就叫几个丫鬟给她出主意,流火和授衣说了几个,季念然都觉得不合适,便吩咐石斛,“你这两天去打听打听,别的姐姐妹妹们都打算送什么,咱们别和她们送重了,那就不好了。”
“是。”见石斛答应下来,季念然也就丢开手不管。
第二日下午上过绣花课,石斛就已经打听清楚了。一回东厢房,就迫不及待地跟季念然汇报:“大姑娘和三姑娘打算一个做扇套儿,一个打络子,凑成一套送给表少爷。二姑娘那边是打算做个暖手用的筒子……”
“哎呀!”季念然拍了拍脑袋,顿时有些后悔,“我怎么没想到这个。现在倒不好和二姐姐做一样的了。”
“五姑娘打算做两个荷包,听五姑娘身边的绣琴说,已经选好了布,在挑花样子呢。”
看起来,季茉然对这件事倒是上心得很。季念然摇了摇头,不过是份心意罢了,她只打算送些普通,又能用得上的东西。
她双手放在书桌上,支着脑袋想了想,又问石斛,“几个哥哥平日上学都带些什么?”
石斛之前刚到大太太院子里服侍的时候,大少爷季昀还住在东厢,后来当上二等丫鬟后,也帮二少爷季晗收拾过去家学要用的东西。她细细回想了一下,“不过是书袋子,还有笔墨纸砚这样的东西,还有些茶叶点心之类的。”
这倒是提醒了季念然,“不如我就做个书袋子好了。”书袋子不是贴身的东西,又很实用,季念然怎么想怎么觉得这样东西最合适送人,“我记得哪个箱子里还有些前两年姨娘做衣裳剩下的黑色缎子,都是太太给的好料子,刚好可以用来做这个。”
这些东西搬家之前都是石斛收拾的,此时也只有石斛知道放在哪里。石斛侧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怕是在那间屋角的箱子底下被衣服压着呢,等下我就带人找去。”
季念然点了点头,示意授衣跟着石斛过去找料子,又铺了纸,拿着毛笔在纸上细细勾勒书袋的样子。画了几笔,又让流火在一旁参谋,样子合不合适。
“这式样真是奇特,姑娘是怎么想出来的?”流火看着季念然画好的图纸啧啧称奇。
当然是抄的了……季念然吐了吐舌头,喃喃谦让,“不值什么的,不过是觉得这样大概很好用罢了。”
不多时,石斛找了料子过来,又顺手拿了很多适合做里衬的料子让授衣捧着给季念然挑选。“姑娘想要什么颜色的里衬?”
“最好是硬一些的,不要软塌塌的……”季念然伸手拿过那块黑色布料,看了两眼,笑道:“可不就是这块,当初姨娘给斗篷镶边用的。颜色太深我也用不上,这次可算找到机会把它给用了。”
又翻了翻授衣捧着的几样做里衬的布料,“这些都有些软了。”她随手抽出一块黄褐色的料子,“你们去寻些细棉布来,拿去浆了,和这快料子夹到一起,用来做里衬。”
石斛拿过那块料子,和黑色的缎子放在一起,授衣自去把剩下的料子收好,就出去寻细棉布去了。
季念然又在纸上画了打算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