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
杂七杂八的附和声,大多都是捧人的话,但中间那名面庞白嫩的少年眉宇之间却并无傲色,反而淡淡的笑着打趣儿:“我年纪比你们大一些,这回关照到我,下一回可就到你们这些年纪小的了。”
十四岁的小少年,说话滴水不漏,不喜不傲,眉间傲骨铮铮。
其实这二楼上大多是怀云镇的学子,对郁桂桑此人还是有些了解的,谁让他有一个如雷贯耳的哥哥,且一个学堂教一年半载的美名就传扬开来,过后,让多少看轻的人懊恼不已,只如今却是没机会了。
谁不知道郁家老大如今在东平省参加乡试,极有可能中得举人,一位举人老爷,那便是在府城里也是有几分薄面的,若是再沉两年赶赴上淮参加那会试,考上进士,那便是整个清县也是极为面儿的一件事。
大部分人都想着与郁桂桑交好绝无坏处。
正想着,楼梯上传来叮叮咚咚似乎是在小跑的声音,往楼梯口一看,先是一个小脑袋瓜冒了出来,然后是一张圆圆的脸,胖乎乎的身子,约莫□□岁的模样,在他后头,还有两个六七岁的娃娃,长得白嫩可爱,三个小孩满脸的喜色,一溜烟跑了上来,直到在窗户边才停了下来。
郁桑原本淡然的脸色土崩瓦解,撇着嘴:“你们来做何?”
“表哥表哥你过了,”丁小秋向来是不会看人脸色的,往前一扑就抱住了人一条腿,两个小的有样学样,抱着他另一条腿。
这下,郁桑脸都要呈青色了,尤其在周围的同窗憋着笑看过来时。
旁边跟他交情好的,实在忍俊不禁笑出了声儿,郁桑自己还是个半大少年呢,腿上还挂了三个,把整整齐齐的衣衫都弄得皱巴巴的,脸上要怒不怒的红了一层又只得忍耐,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少年人的心性。
“不过是第二场罢了,”郁桑咬牙切齿的说着:“你们快放开我!”
“哦,”三只小的听话的放开他,丁小秋还扬着天真可爱的微笑看着他,摊着手:“恭喜表哥过了第二场,小秋给你道喜了。”
郁桑理着衣摆的手一顿,看了看他,顿时心里头又开始翻涌了:“丁小秋,还没通过童生呢,今儿是年节吗?”
过个第二关就要讨赏,那以后是不是回回都得给一次?小小年纪怎么这般爱财呢?
丁小秋一动未动,可怜巴巴的撒着娇:“表哥……”
郁桑的坚持不过维持了几息,最后他败下阵来,认命的掏出了几个铜板放在他手心上,一脸嫌弃。
丁小秋双眼发光,看着另外两只咧嘴笑的小娃,三人喜滋滋的牵着手朝楼下走,连声谢都没给郁桑说,口里还在讨论是吃一串糖葫芦好还是两串糖葫芦好,当了一回冤大头的郁桑还得对着他们毫不留恋的背影叮嘱:“你们小心些知道吗,下头人很多……”
走到楼梯口的丁小秋头也没回:“知道了,大表姐和二表姐就在楼下。”所以,他们也是有人带的小孩呐。
郁桑又被噎住了。
楼下,丁小秋三只小的和郁竹姐妹走出楼里,郁桑看了一会,确定他们离开这才收回了视线。
“郁同窗,你家这表弟实在太好玩了,”有人拍了拍郁桑的肩,目睹了一出名为道贺实为吃糖葫芦的要钱经历,大开眼界。
没毛病吧?
这样的表弟谁家愿接谁接去试试?
郁桑抿了抿唇,转了话题,把表弟这个梗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
巳时一刻,东平城楼钟声回荡,诗词一卷考校完毕,学子们有两刻钟的时间歇息,清早来不及用早点的学子赶忙趁机填饱了肚子,郁桂舟也是如此,他从篮子里摸了干粮片和肉片混合,就着清水慢慢嚼着,诗词一卷他除了借用了一首诗一外还另外添了一首上去,虽比不得前一首唯美感人至深,但也形容了平淡温馨的男女之情。
谁所温馨就没有爱呢,它只是比不得那如烟花一般灿烂又轰轰烈烈罢了,一切都不过是人情冷暖,饮水自知罢了。
巳时三刻,铜锣敲响,钟声鸣示,本次乡试也是科举里的重头戏来了。策论,从巳时到酉时结束,合计四个时辰。
无论是帖经、墨义还是诗词,都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而唯有策论才是科举之中选拔人才的关键一环,而其他的不过是测试深浅罢了。
策,有献策之意,论,谈论,献策具体的实施方案与朝廷,忌,妄谈、空谈,最好是引据经典、结合实际加以描述,提出自己的观点,期间贯穿一些褒奖、赞美、歌颂,让整片策论通顺,又要言简意赅、引人入胜,策论不难,但一篇让人过目不忘的策论太难。
有文采飞逸者多,但有独到见解的方为上上人选。
这些是郁桂舟的老师,渝州府学院首与他说的,院首或许在文采上不如各位大儒,但府学乃朝廷所辖,对朝廷选拔人才的标准更是了解。
今次的策论点概意是为:如何在现有的田地上提高产量,具体法子?若是以秀才的才学见识又为何认为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
很明显这是一篇关于农事的论点,而相信在场的世家子弟对农事有研究者知之甚少,相反若是论政事,以世家子弟的消息定然会滔滔不绝,而寒门学子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