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郁桂舟也下来了“娘,吴婶,周婶”
丁氏正要说点啥,又碍于有外人在,还摆着秀才公的娘的身份矜持的站着,只微微额首“回来了啊”语气不咸不淡的,倒是吴、周两位妇人,一个劲的摆手“秀才公客气了,客气了”
能跟秀才公搭上两句话,吴、舟两位婶子再是满意不过,何况这郁秀才还跟以前一般,客客气气的,果然是有大学问的人呐“我们就不耽搁了,走……告辞告辞”
说罢,两人相互扯了扯,很快就走远了。
“走走走,进去了”郁当家一手提着东西,视线在丁氏身上转了两圈,没好气的道“你这是做啥,站哪儿充门神?还不快过来帮着提东西,这败家娘们,连点眼色也不会看”
丁氏被骂得劈头盖脸的,嘴一撇就要回,余光却从门缝里见那两老的站在堂屋下往这里看,只得不甘不愿的把要说的话吞了下去,磨磨蹭蹭的帮着郁当家把父子俩带过去的行礼搬了进去。
“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房檐下,庞氏险些泪睫莹莹,连郁老祖的眼眶里也泛着红。
“祖父祖母”郁桂舟从他们身上一一看过去,郁家老两口,郁竹姐妹俩,郁桑“大姐、二姐,桑哥儿”
“大哥”
“三弟”
“三弟”
郁桂舟朝他们笑笑,扶着庞氏进了屋,等郁老祖和庞氏坐下,郁桂舟在他们跟前站定,掀起衣摆磕头行礼“今次孙儿侥幸得中秀才,得亏了祖父祖母在家一手操持,才让孙儿没有后顾之忧,这次能中得头名,非是孙儿一人的功,是咱们郁家所有人的功劳”
郁桂舟的话让堂屋内所有人都笑了起来,郁桑最是直接“大哥,我也有功劳?”
郁桂舟在庞氏的虚扶下站了起来,好笑的对郁桑努了努嘴“是是是,桑哥儿是功劳最大的那个,在大哥读书期间最懂事了,不吵不闹的”
郁桑顿时得意起来“那是,祖母说了不能打扰到大哥的”
郁桑听庞氏等人时常说起他这个大哥的,脑子里早就刻画出了一个郁桂舟的形象,待听郁当家说起他大哥有多聪慧,给家里带来了几个进项后,也觉得他大哥聪慧得紧,而且这般聪慧的大哥对他也很好,让郁桑觉得自己有了依靠。
在淮南时,虽然有五叔给他们撑腰,但五叔是三房的人,他能给他们撑腰一时,撑不了一世,他是二房的男丁,是家里的顶梁柱,必须得成长起来不让别人小瞧,也能为出嫁的两个姐姐撑撑腰,不让她们在婆家的日子太过艰难。
然而,稚儿年幼,孤掌难鸣,在许多事上他也只能干看着而毫无他法,如今看着大哥矫健挺拔的身姿,郁桑方才明白主心骨的意思。
“爹,相公”谢荣烧好了水过来“热水已经备下了,你们一路辛劳,去洗洗吧”
“对对对,把外头那舟马劳顿的都洗掉”庞氏也开始赶人。
“我去给相公备衣裳”谢荣一边走一边还朝郁桂舟的方向看了看。
庞氏看得好笑,只见到立在一边的人时,又不满了“大川媳妇,你傻愣着做啥,没见舟哥儿媳妇都勤快的给舟小子备换洗衣裳了,根木头似的在这儿站着,你就不心疼心疼你当家的在外头这风餐露宿的,这些事儿还等着我老婆子来教你啊?”
以前这大川媳妇还算有点眼力见,打从舟哥儿考上秀才后,这眼力见都不见了,整天就端着脸揣着秀才娘的名头,活要她们伺候她似的。
庞氏这一说,郁当家看丁氏也不满了。
方才就傻不楞东的,这都还一会了,咋还是傻不楞东的?
“额,我”被几个人盯着,丁氏脑子总算转动了几下,讪讪的对着脸色不善的郁当家“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丁氏慌不择路的往外走,刚到门口耳边还听到庞氏那老婆子在她背后不满的嘀咕“整日就知道偷懒耍滑,什么事都不做,这样的媳妇咱们郁家要来有何用?”
丁氏脚下差点一打滑,竖起耳朵再仔细听了听,只听她当家的迟疑着“不好吧,毕竟丁氏也是几个孩子的生母,尤其舟哥儿如今可是秀才”
听到这儿丁氏心里一松。她就说吗,庞氏那啥休妻的话也只是嘴边说说罢了,她为郁家生了几个孩子,哪能说休就休?
接着又听郁当家仿佛承重一般叹着气“不过娘你说的也有道理,这婆子确实越发懒惰了,先瞅瞅看她勤快不勤快,要再这样分不清五六的毁了咱郁家的名声,我第一个就饶不了她,到时不用娘说我也要把这等不贤不孝的妇人休回她丁家”
刚踏出门口的丁氏腿弯一个打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当家的还真说要休她啊?
丁氏原先心里还指着当家的看在几十年的夫妻情分上,怎么的也不会说出要休妻的话,最多气恨了打她一顿罢了,歇几天就没事了,何况歇那几天,她就躺在床上啥事也不做,也没啥不好的,如今再一听这斩钉截铁的话,丁氏的心瞬间凉了个透。
这下也不敢发懒了,莫说备衣裳这等小事,就是平日里的吃食也是抢着做。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郁桂舟父子俩梳洗了一番后,这才重新回了堂屋,郁老祖和庞氏正说起前几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