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坑蒙拐骗的性子,他的事稍一打听就清楚了,也没哪家闺女愿意嫁,慢慢就蹉跎到二十了。
谢娟虽然比不上谢春莹、张月等人,那也是村里一枝花,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嫁人那是没可能了,除非那些死了婆娘的寡夫,家里缺女人的弄过去当后娘。
这种人家,以谢娟的眼睛也是看不上的,正好,二狗子娶不到女人,谢娟嫁不到男人,一拍即合。
二狗子娘遣媒婆上门时,愁得头发发白的朱氏和谢贵一商量就同意了,根本不管谢娟的哭闹,把日子都定好了,就下月初五。
媒婆一出门,那谢贵家的事就被传遍了,丁氏跟三姑六婆素有往来,何况是关乎郁家的老仇人,多的是人告诉她。
郁桂舟和谢荣听罢,真有种活该的感觉。本来谢娟要是清清白白的做人,面心合一,哪会挑不到如意郎君,过不到如意日子。
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过完。
感慨过后,谢娟的事就被放置在一旁了,整过郁家也只有丁氏一直关注着进展,脸上的笑容也越扩越大。
大家都能猜得到,丁氏这人小心眼,见仇人过得越是狼狈,她就越高兴。
事情出了点岔子还是在镇上集日前一日,郁家的面膏卖得越好,各种材料的需求就越多,尤其花瓣和蜂蜡的消耗严重,那花瓣还好说,后山到处都是,地上没有,还可以摘一些鲜嫩的。就是蜂蜡不好找,上次郁桂舟夺了一个蜜蜂老巢,把整个窝都带了回去,结果并没用,外头的野蜂根本就不来,他们也只好全都用来做面膏了。
眼瞅着蜂蜡剩不了多少,谢荣背了背篓就去寻了。也是凑巧,又碰到了谢娟。
谢娟的变化不可谓不大,上次被丁氏的话毁了清白和名声,虽然那都是事实,但谢娟过得也是从容,丝毫没受影响,这次亲事定下,反而变了个样子。
整个人面色蜡黄,双眼无神,衣裳也皱巴巴的,头发蓬乱,像极了受了虐待的模样。
谢荣和谢娟两人虽然有血缘关系,但关系一直都不好,谢娟要强,事事都要压下头的弟弟妹妹一截,谢荣见她这样,还是客气的打了个招呼“大堂姐”
谢娟抬起无神的眼一看,顿时勾起讥讽的笑“我说是谁,这不是我那好堂妹吗?”她往背着篓子的谢荣身上一撇“怎么,不当哑巴了?也是,堂妹如今可是嫁了个好人家,又有钱又有功名,是不是心里很得意啊,都看不上我们这些穷哈哈的亲戚了吧?”
这一声声的逼问让谢荣这个老实人心里都生出了几分火气。
合着她穷还怪她了?
她穷的时候这些亲戚怎么不出来?她被打骂的时候这些亲戚怎么不出来?她吃不上饭饿得头晕眼花的时候这些亲戚怎么不出来?
那些日子如今回想起来,都像是在她心里结痂的伤疤,一碰就疼。谢娟,包括谢家人,他们好意思吗?
在谢娟身上碰了灰,谢荣也懒得跟她计较,侧身就要走。谢娟眼疾手快的把她拦下来,眼底有些血丝“怎么,我说对了?不就是你家现在有钱了吗,连穷亲戚都不认了?”
谢荣无奈的转头对着她“你有事没事,拦着我就是为了说这些话?我忙得很呐”
说完,拂开她的手就要走。
“谢荣”谢娟在背后喊道,等谢荣转头,脸上已经换了一副神情,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眼眶包着泪水,声声责问“咋们可是流着相同的血,你就眼睁睁看着自家过好了,不伸手拉拔一下娘家?”
拉拔娘家?谢荣轻轻一笑“都是泼出去的水了,哪顾得上娘家?”
当年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回谢家求救,得到的答案不也是如此。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是死是活跟谢家毫无干系。
谢娟像是被噎住,又道“就算嫁人了,那亲爹亲娘还在,做儿女的怎能去计较?”等谢荣面上开始不耐烦后,立马换了种方式,开始晓之以情“谢荣,你看,咋们都是谢家人,流着谢家的血。这女人无论在婆家过得好坏,身后都得有娘家撑腰才能立得住,若是娘家富裕了,在婆家的日子自然好过,像丁氏那种恶婆婆哪还敢打骂媳妇,供着都来不及,你说呢?”
她能说啥,谢荣又不是不知事的小娃,轻而易举被她这两句话给骗了。就算她说得是真的又如何,跟她没半点关系,别人或许有娘家撑腰,如谢娟。但她,自从被万氏十文钱打发到郁家,这些都跟她无关。
谢娟见她不为所动,暗道谢荣恐怕还在介意从前谢家的态度。也是,那时候谢家没人知道谢荣会有今天,对一个没有亲娘,在郁家又根本没人在意的小姑娘,别说家里的长辈,就是她们这些当小辈的平日也轻视她。
若是早知道郁家会有今天,谢家根本不会把谢荣这个木讷得连婆婆都讨好不了的木桩子弄过来,直接换成她多好,她比谢荣漂亮、又比谢荣会做人,嫁到郁家,别说讨好那鼻孔朝天的丁氏,就是郁桂舟,她也有自信能把他握在手里。
可惜,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现在,她也只有尽力去拉拢这个曾经根本看不上的人“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们,可咋家也冤得很,知道你在郁家没过上好日子,别说我爹我娘了,就是二叔二婶也是担心得不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