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着蔚岚的话,嵇韶终于停下声来,他看着蔚岚,片刻后,摇了摇头道:“在下要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也不必说了。若魏大人有心,便给嵇韶一把琴吧。”
说罢,嵇韶盘腿坐下,蔚岚招呼了人来,让人去给嵇韶取琴。
马车艰难行到菜市口上,言澜伪装的学子来到马车前,嵇韶远远看见言澜,他却是朝着言澜摇了摇头。
马车停下来,蔚岚开了开了牢车的门,从上面走了下来。所有学子远远看着蔚岚,这位太学天才,当年与谢子臣号称太学双璧的玉人。她穿着绯红色官袍,哪怕做着这样令人不齿之事,却也一派正气从容之相。
她抬起手,嵇韶将手放在她手上,由她搀扶着走下来。
蔚岚同他一起走到刑场之上,小厮急急忙忙抱着古琴上来,将古琴交在嵇韶手中,嵇韶爱怜抚上那把琴,面上毫无惧意,言澜来到邢台边上,正准备跳上去,却被嵇韶突然看过来的目光惊住。
“退下!”
嵇韶怒喝出声。
所有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然而言澜却是无比清楚。嵇韶不再看他,抱琴面对众人,侍从端了酒上来,蔚岚亲自为嵇韶奉酒,嵇韶一手抱琴,一手端酒,面对台下数千学子,含笑道:“午时未到,嵇某便多说几句。嵇某平生三大憾事,第一桩,虽有红颜无数,却未能取得贤妻,如今即将奔赴黄泉,身边竟无佳人奉酒,算是一憾。好在,魏大人勉强也算是个美人,嵇某这一憾,勉强也就罢了。”
说着嵇韶仰头饮下第一杯。蔚岚给他倒了第二杯酒,嵇韶再端过酒,继续道:“这第二件,嵇某一生无能,唯一可以说道,无非有好友成群,如今好友颠沛流离,各奔东西,嵇某赴死前,竟不能与这些好友痛饮一杯,也是一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