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出来的!”
我妈瞪了我一眼没说话,把扫把一扔,洗衣盆往我跟前一放,“你自己洗!”
自己洗就自己洗!我在奶奶家家务没少做,不就是洗衣服吗?比手帕袜子大点……我也没求饶,搬个小板凳就自己洗衣裳。
把我妈气得啊……
我跟姐姐相处得也不好,睡一张床上,你挤我我挤你的,再加上她负责我这个散养文肓的启蒙教育,好让我能跟上学前班,吵架打架就不用说了,我年纪小,但脾气倔,打不过你也要糊你一脸泥,我们俩个经常打成一团,我弟弟?当时他跟我一起学习呢,我们俩个打架他只有围观喊妈妈的份。
我妈妈就是骂,骂不解气就打,在她眼里亲生的姐妹,怎么可能关系不好呢?我姐姐原来是乖的,我回来之后才变得不乖的,归根结底是我的错,打我姐一下,就得打我十下。
我爸当时工作忙,看见我们打架就是大吼一声,“别打了!再打罚站!”
没效果怎么办?一人照屁股踢一脚!墙根底下站着罚站去!还不是普通的站,得站军姿,他领着他老儿子到外面吃好吃的去,据我观察,他踢姐姐时明显比踢我踢得轻!
他们这种差别待遇,在当年我的心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一直到长大了我跟姐姐、弟弟的关系因为有共同的敌人正常化了,还是没能抚平。
我家的矛盾彻底激化,是我舅舅带着他们家的龙种姚鑫来的时候。
我舅舅会生啊,我妈他们家四个女孩一个男孩,说起来真就是我舅舅长得最好看,皮肤白不说,长得也浓眉大眼的,据我妈说上初中的时候就有女同学追到我姥姥家里去。
我舅妈家里条件不错,长得普通点,她跟我两个姑姑一个单位的,都是服装厂的,她爸爸当年是服装厂的副厂长,她是设计师,坐办公室的,比我两个当工人的姑姑高出N个档次,比在大集体轮机厂修理机器的我舅舅更是高N档,当初她就是被我舅舅的皮相迷惑,拼死拼活跟家里打架也要嫁我舅舅,我姥姥和妈妈姐妹提起这件事都说是我舅舅有魅力,又嫌我舅妈长得“丑”说要不是看在她家条件好,才不会娶她。
这样的婆家,只有脸能看的丈夫,我舅妈会的悲剧是理所当然的,我舅舅从她怀孕就开始出轨,后来还发展到打老婆,他们俩个怎么磕磕绊绊一起十年后来才因为我舅舅攀上了富婆离婚的……一直是我眼里的未解之谜。
当然了,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年过三十了,早被酒色掏空了,皮肤白归白但斑和痘坑也很明显,啤酒肚也挺出来了,只有五官还能看,嘴皮子还能说,那次他来我家的时候还跟我原来的舅妈在一起,但已经外面有人了,时间太久记不清楚了,应该是这样的。
那次也是我跟我们姐弟三人共同的敌人姚鑫的第一次冲突,姚鑫简直是杯具,他专挑父母的缺点长,脸黑朝天鼻大鼻孔三角眼,头形更是诡异,不能用任何形状还形容,这在喜欢给孩子尤其是男孩睡头形的东北,简直是一朵奇葩,再加上他神憎鬼厌的熊孩子性格,也只有我妈能把他看成是玉树临风乖巧伶俐未来才俊大老板。
我舅舅那次来我家看见我态度还是“不错”的,“二多余回来了?没在屯子里找婆家?有对象没?”
我当时才七岁,他这么说话……我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了。
“没礼貌。”
我妈这个时候出来当然是向着她弟弟的,“让她奶奶惯坏了,一天到晚拉着一张脸,跟我欠了她似的,你咋这个时候来了?修理部不忙啊?吃饭了没?”
“吃完了,姐……听说你们单位这个月奖金挺高的啊……”他涎着脸笑道。
舅舅来我家一般没有别的事,就是要钱!他当时已经在私人的修理部干了,赚得不少,架不住他更能花,缺钱是日常,四个姐姐就是他的私人提款库。对我妈什么时候发工资,有没有奖金,奖金有多少,她比我爸清楚多了。
“别在这儿说,进屋吧。”我妈让他进屋。郑鑫却不肯进去,他当时眼睛贼溜地盯上了我晾在窗台上的小白鞋和我弟弟停在院子里的三轮小车,我发现了之后,挡在了这些东西前面。
我妈当然没看出来大外甥的罪恶目的,把他留在了外面跟我们玩。
大人进屋了之后,他迈了两大步冲了过去,推开我到我身后的窗台上拿我的白鞋,“这鞋真白!”他那手上不知道在哪里蹭的黑油,手指头刚一接触到我的鞋就给拿黑了。
“你别碰我的东西!”我推了他一把。
“我又不要你的鞋!看看怎么了?臭丫头片子!我爸说要不是他跟我奶奶求情,你早让你妈扔了。”
“你连手都不洗!你才臭!”他说话还没我三婶一半的毒呢,我根本不在意,一把把鞋抢了回来,可是已经太晚了,我鞋子上沾了手指印子。“你看!你把鞋都能拿脏了!”
“艹……”他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脏话,夹杂着一些“普通话”翻译过来就是你那鞋本来就是脏的,别污赖我,他家里有NN双好鞋,根本瞧不上我几块钱的鞋。
“哼!”我不理他,进屋拿了盆子和小刷子刷鞋。
他见我蹲在一旁刷鞋不理他,骂了几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