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显出一抹缱绻神色,“只要阿阮的手一如往昔便好。”
苏阮红着耳尖,反拉住陆朝宗的手,然后颤颤的亲了一口他的指尖。
檀色的口脂点在陆朝宗的指尖处,显出一抹清晰的媚色,苏阮红着一双眼看向面前的陆朝宗,声音细细道:“昨晚的樱桃肉和小青菜很好吃。”
陆朝宗黝黑着一双眼,细薄唇瓣轻抿,突然攥住了苏阮的指尖,然后哑声道:“那我好吃吗?”
“你又来了。”苏阮偏头,从梳妆台前起身道:“我去瞧瞧母亲。”
说完,苏阮扭身往主屋门口走去,却在走在珠帘处时扭身又返了回来,然后踮脚勾住陆朝宗的脖颈道:“你也,很好吃。”比樱桃肉和小青菜都好吃。
珠帘轻动,苏阮轻巧的身影消失在主屋门口,然后出现在挂着红纱笼灯回廊处,裙裾翻动,犹如一只飞舞的凤蝶。
陆朝宗静站在那处,鼻息间萦绕着一股香甜的味道,他低头看了一眼沾着口脂的指尖,然后缓慢将其贴在唇上,双眸半阖的用另一只手按住心口。
瞧瞧,他的阿阮长大了。
姚玉园里,苏阮正巧在垂花门处碰到刚刚给王姚玉把完脉的姚太医。
“姚太医,我母亲如何了?”
姚太医摇头,“这病虽治不好,但王妃也不用太过焦虑。这病除了日后脑子不清醒一些,其余也没什么大碍,用膳安寝等一些日常事还是不影响的。”
苏阮面带忧色的点头,目送着姚太医远去。
主屋内,王姚玉正在给苏惠德擦汗,苏惠德毕竟年轻,身体底子好,昨晚上出了一身汗,今日身子就大好,姚太医叮嘱不要多吹了风,又给开了几贴药方子。
苏惠德不喜吃药,王姚玉哄了许久也不见效。
苏阮让平梅去取了一罐子干花瓣来,然后将那花瓣沾了雪蜜放到药碗里端给苏惠德,苏惠德伸手捞起一片花瓣入口,觉得甜滋滋的,就顺口将那碗苦药都给吃了。
见苏惠德吃了药,王姚玉松下一口气,然后转头看向苏阮道:“阿阮呀,快些回去吧,待你父亲过来又要说你了。”
苏阮眼眶微红的看向王姚玉,轻摇了摇头道:“母亲忘了,父亲对我可好了。前些日子还给我买糖果子吃呢。”
“啊,是嘛……”王姚玉的脸上显出一抹迷茫神色,片刻后才恍然道:“是是,你背书背的好,你父亲奖给你的。”
“对,我背书背的好,父亲奖给我的。”苏阮点头,提着裙裾坐到王姚玉对面,伸手搭住她已然有些褶皱的手。
往常没发现,这时候的苏阮静下心来细细瞧,才觉她的母亲已然两鬓斑白,眼尾生纹。
苏惠德坐在塌上,抱着怀里的干花瓣吃,瞧见苏阮发红的眼尾,奇怪的探过脑袋看了一眼。
小白狐从绣榻底下钻出来,缩到苏惠德怀里晃着那毛茸茸的大尾巴。小白狐被苏惠德养的极好,胖乎乎的扎眼一看就像只白胖猫。
苏惠苒从主屋门口进来,看了一眼王姚玉和苏惠德,然后朝着苏阮招了招手。
苏阮起身走到主屋外,见宜伦郡君正抱着药草篓子站在庭院内。
“阿阮,今日你还与我们一道去破庙吗?”苏惠苒开口道。
“去。”苏阮点头,“要带些什么东西吗?”
“带些吃食吧,容易克化的,我昨日瞧见有些老人都咬不动馒头。”苏惠苒皱眉道:“再带些穿在里头的衣物,有些年轻妇人都遮不住身子。”
“好。”苏阮点头,让平梅去准备,然后与宜伦郡君和苏惠苒去寻乔夫人。
青绸马车缓慢停在通政使乔府门口,有门房出来相迎,毕恭毕敬的把苏阮等人迎进去。
坐在花厅内等着乔夫人,苏阮四处看了看这通政使乔府的宅子。清幽雅致,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似乎没受内战的影响。
花厅门口,乔夫人穿着厚实的高领袄裙出来,由丫鬟搀扶着小心翼翼的迈步跨过门槛。
“乔夫人。”苏阮起身,面带笑意道:“我们来寻你一道去破庙。”
乔夫人面露难色,由一旁的丫鬟搀扶着坐到实木圆凳上道:“我今日身子不大好,劳烦王妃,夫人和郡主一道去吧。”
苏阮垂眸,看了一眼乔夫人苍白的面色,突然想起昨日里陆朝宗与她说的话。
“乔夫人,今日的天也不算冷,你怎么还穿着这么高的领子呢?”苏阮伸手想触乔夫人的领子,却是被她隔开了手。
乔夫人从实木圆凳上起身,朝着苏阮盈盈一拜道:“今日实在是身子不适,物事我都备好了,就劳烦王妃帮我带过去。”说完,乔夫人唤来管家安排马车,然后自个儿与丫鬟一道出了花厅。
苏阮皱眉看向乔夫人的身影,面露忧色。
苏惠苒和宜伦郡君没有发现乔夫人的异样,还在讨论着今日的事。
三人坐上马车,苏阮捧着手里的茶碗,从马车窗子处看到渐渐驶远的通政使乔府,终于是忍不住的开了口,“郡君,这通政使乔大人是何人物?”
“阿阮不知吗?那是咱们宋陵城内‘孝廉’第一的人。”宜伦郡君一边收拾着篓子里面的药草,一边道:“往常那些‘孝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