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苏阮猛咳一声,面色微尴尬的扭头,声音嘟囔道:“我能做什么亏心事,我这胆子比老鼠还小,能做什么亏心事。”
说完,苏阮拢着宽袖起身,面色心虚道:“我去瞧瞧宜伦郡君,她初次住在苏府,怕是不适应。”
陆朝宗撑在圆桌上,看着苏阮那急匆匆消失在垂花门的身影,脸上显出一抹浅笑。
真是个藏不住事的,稍微诈一诈便露出这般多马脚。
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陆朝宗拢袖跨出主屋。
芊兰苑的侧院内,宜伦郡君正坐在绣墩上绣着帕子,苏阮站在珠帘处往里头轻唤了一声,“郡君。”
宜伦郡君转头,瞧见苏阮,赶紧将人让了进来。
苏阮撩开珠帘进到内室,看到宜伦郡君手里头绣的绣帕,当即就瞪圆了一双眼,“哇,郡君,你怎么绣的这般好?”
“我自小无事便欢喜摆弄这些东西。”被苏阮夸赞了的宜伦郡君面色羞红的将自己的绣篓子拿了过来,然后从里面掏出几块帕子递给苏阮道:“这些都是我闲来无事绣的,你瞧瞧可有欢喜的。”
苏阮低头看了一圈那绣帕,秀眉紧蹙的纠结道:“我瞧着都好看。”
“既然都好看,那就都送给阿阮姑娘吧。”宜伦郡君将手里的绣帕推给苏阮,声音细细道:“那时候在成衣铺子,我不是成心要抢阿阮姑娘的襦裙的。这帕子就当是给阿阮姑娘的赔罪。”
其实这事,若不是宜伦郡君主动提起,苏阮早就不记得了。
“宜伦郡君说这事就生分了,那时候宜伦郡君不还提醒我要小心那摄政王嘛。而且郡君已然给了我一块圆玉了。”苏阮摆弄着手里的绣帕,十分欢喜。
宜伦郡君的绣工,就算是比起宫里头的那些绣娘都不遑多让。
“那事也是我不对。”一提起那摄政王,宜伦郡君便想起他被自己错认了十多年的事情。
“其实说到底,还是那假和尚不好。对了,那假和尚现在变成你家的幕僚了。郡君你可要提防着点,他满肚子的坏水。”
“咳咳……”珠帘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咳声,苏阮寻声看去,就见那假和尚伊白站在那处,正伸着脖子咳嗽。
“若是染了寒疾,便自个儿去寻大夫,别到处出来祸害人了。”苏阮一点也无被人撞见说坏话的窘迫,斜睨了那伊白和尚一眼之后继续道:“别以为你脱了僧服,我就认不出来你了。”
伊白和尚朝着苏阮摆手,将身后的南平县主让出来道:“县主。”
瞧见伊白和尚身后的南平县主,苏阮赶紧起身行礼。
“苏二姑娘,本县主有些话想找宜伦说,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南平县主端着身子站在那里,看向宜伦郡君的目光有些哀愁。
苏阮转头看了一眼宜伦郡君,然后点头道:“南平县主请。”
话罢,苏阮出了主屋,留南平县主和宜伦郡君两人。站在主屋门口,苏阮伸手将房门掩上,隐隐约约的听到里头传出南平县主隐忍而哽咽的声音,“母亲,也是头一次做母亲啊。母亲也有委屈……”
“吱呀”一声,房门被掩上,苏阮轻叹出一口气,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伊白和尚,“南平县主是你带过来的吗?”
“南平县主未出苏府,便发现宜伦郡君不见了,急的四处找,我猜想宜伦郡君应当是来了苏二姑娘这处,所以便来试试运气。”
“那你的运气不错。”苏阮朝着伊白和尚微微颔首道:“这几日出门可低着头走,指不定就能捡着银子了。”
伊白和尚笑道:“银子怕是捡不着了,不过这绣帕嘛,还是能捡着一条的。”蹲下身子把苏阮落在地上的绣帕捡拾起来,伊白和尚把它塞进宽袖暗袋之中道:“绣帕不错,权当宜伦郡君给我的谢礼吧。”
苏阮瞪了伊白和尚一眼,觉得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人和陆朝宗有些地方真是像的厉害,比如臭不要脸。
南平县主最终还是没有将宜伦郡君带回去,而在南平县主走后,宜伦郡君将自个儿关在屋子里面好几日,直至苏惠苒回门那日才双眸红肿的从屋子里头出来,可把候在外面的苏阮给急坏了。
“郡君?”苏阮一听平梅说宜伦郡君从屋子里面出来了,便赶紧从美人榻上起身进了侧院。
几日未见,宜伦郡君似乎消瘦了一些,双眸红肿,看上去神色有些憔悴。
“阿阮姑娘。”宜伦郡君伸手握住苏阮的手,声音哑哑道:“我有些饿了,不知……”
“有吃的,你这好几日都未好好用食了,我让禄香给你做点白粥先垫垫肚子。”苏阮神色兴奋的抓住宜伦郡君的手,心中松下一口气。
只要愿意吃东西了,那就是没什么事了。
“我听说今日是苏大姑娘回门的日子?”坐在苏阮的主屋内,宜伦郡君一口气吃了两碗白粥,可见是给她饿的狠了。
“对。”苏阮点头,“三日回门,母亲这一大早上的就早早张罗起来了,也不知大姐这次回来可有什么不同。”
“嫁做人妇,如若欢喜,应当是面色极好的。”宜伦郡君说罢,便听得外头回廊处传来丫鬟的呼喊声,“二姐儿,夫人唤您去膳堂。”
“应当是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