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探身往主屋内看去,就看到那两个嵌在太师椅上面的圆脑袋。
“这是怎么回事?”苏阮瞪圆了一双眼,疾步走到那两张太师椅前。
太师椅上面有两个雕花的镂空圆洞, 小皇帝和苏惠德不知怎的玩到了一处,两个人一人钻了一个圆洞,现下脑袋卡在里头抽不出来了。
“奴婢也不知,奴婢瞧见的时候就已然是这样了。”平梅摇头,神色慌张道:“二姐儿,这可如何是好啊?”
若是苏惠德一人便罢,现下还有个小皇帝,也不怪乎平梅急成这副模样。
苏阮面露难色,伸手解开两人的衣襟瞧了瞧。
只见脖子处卡的厉害,贴着皮肉,能稍微晃动,但却肯定是出不来的,也不知这两人是怎么卡进去的。
相比于苏阮和平梅的焦灼心绪,小皇帝和苏惠德则十分悠闲的酣睡着,即便姿势难受,也依旧睡得昏天黑地。
“不行,这不能硬来,会伤了人的。”苏阮攥着手里的绣帕,细长眉目紧蹙。
平梅伸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急的连身上的裙衫都湿了大半。
“没事的,别怕。”安抚的拍了拍平梅的手背,苏阮突然想起那时候在陆朝宗的南阳殿,自个儿的手指也曾卡在木照壁上拔不出来,是被陆朝宗用手一点一点掰碎了弄出来的。
想到这里,苏阮一咬牙,叮嘱平梅看好两人,扭身就往主屋外去了。
花厅里,陆朝宗正在与苏致雅说话,一旁的苏钦顺似乎是还没顺过气来,长吁短叹的满面愁容。
想他与这陆朝宗作对多年,没曾想最后竟是这人一手将自己拉出了泥沼,苏钦顺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下不来,所以也不主动搭话,只靠着苏致雅在两人之间搭线。
苏阮提着裙裾跨进花厅,先是与苏钦顺行了一礼,然后才将目光转向陆朝宗。
苏钦顺转头,看了一眼苏阮,张口欲言,却是不知能说什么。
对于苏阮,苏钦顺是亏欠的,他觉得愧疚,但不知如何弥补。
现在的他心中混乱不堪,就像是以往几十年的经历全都颠覆了一样,那种冲击不是一时半刻能应付的过来的。
“苏大人看着面色不适,还是回院歇息吧。”陆朝宗放下手里的茶碗,狭长眼尾轻挑,显出一股天生的傲慢之意。
苏致雅也劝道:“儿在此作陪便好,父亲还是回去歇息吧。”
苏钦顺点了点头,面露难堪的由管家扶着走远了。
苏阮看着苏钦顺走远,上前与陆朝宗行礼道:“给王爷请安。”
陆朝宗抬眸,朝着苏阮伸手道:“过来坐。”
苏阮低着脑袋往陆朝宗的面前挪了几步,看着他朝着自己伸出的那只修长手掌,面露怔愣。
陆朝宗的手很好看,指骨分明,恍白如玉,就是比起女子也不遑多让。
“阿阮。”苏致雅起身,声音轻柔的朝着苏阮轻唤。
苏阮回神,一把拽住陆朝宗的手就用力的把他从实木圆凳上拽了起来道:“皇上被卡住了,你快些随我来。”
陆朝宗顺势被苏阮拉着起身,轻皱眉拦住她火急火燎的动作。
“什么卡住了?”
“就是,就是脑袋卡住了,哎呦,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苏阮急的跳脚,生恐卡的时间长了喘不过气来耽误了人。
陆朝宗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苏阮的脑袋,然后拢着宽袖道:“带路吧。”
苏阮听罢,赶紧拽着陆朝宗往外去。
陆朝宗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苏阮握着的手掌,不自禁的轻扯了扯嘴角。
苏致雅跟在两人身后,暗隔出三步远的距离。
芊兰苑的侧院主屋内,小皇帝和苏惠德正在扯着嗓子哀嚎,两人睡醒了发现不能从太师椅的雕花圆洞里出来,哭的双眼都要成烂核桃了。
平梅站在一旁急的不行,根本就哄不住这两人。
“平梅,人来了。”苏阮带着人冲进主屋,语气兴冲冲的。
平梅转头,瞧见那随在苏阮身后的陆朝宗,赶紧伏跪请安。
陆朝宗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一双漆黑暗眸微动,定定的落到那两个哭嚎的正厉害的圆脑袋上。
“你看,你能不能用手把那太师椅碾碎了将人弄出来?”
话刚刚说完,苏阮突觉自己还攥着陆朝宗的手,赶紧面红耳赤的将人给放开了。
温香软玉一去,陆朝宗便恍觉掌心一空,他下意识的攥了攥手,然后从宽袖暗袋之中掏出两颗花中花来。
“皇叔,唔唔……皇叔……”小皇帝艰难的昂起自己的小脑袋,小嘴瘪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陆朝宗上前,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