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传说——”
沈泽:“嗯?”
顾关山:“吃静物考不上大学。”
沈泽:“……”
沈泽将那半个苹果,悄悄塞了回去……
顾关山笑了起来,回答他的问题:“我们色彩不止考静物啊,色彩是色彩,可能会考人像,可能会考风景……据说北方院校考人物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所以——”
她用笔刷一点,说:“——所以你在这里坐好,再乱动我拿颜料泼你!我是在练习重点内容好吗。”
沈泽不动了,他想了想,又提要求:“能不能让我看一眼?”
顾关山眯起眼睛微笑:“等我画完。很快的。”
她毫不犹豫地上着颜色,沈泽打量着顾关山的动作,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半天之后沈泽又觉得自己这么坐着很傻,隐约觉得自己是被姑娘拿糖忽悠了。
……
顾关山收了笔,笑眯眯地问:“屁股坐麻了吗?”
沈泽坚强道:“……没有。”
顾关山调戏般地说:“没有啊?真可惜不能让你坐到屁股发麻。我画完了。”
沈泽问:“能起来看吗?”
顾关山笑得眼睛弯弯,将画架转了过来。
顾关山这张人像画得飞快,只花了一个半小时,水粉纸上色彩缤纷,红的黄的颜料犹如泼洒的光,溅到纸上,沈泽的头像隐没在霓虹般的光影里,色彩绚丽,画风成熟,根本不像是一幅正统的色彩水粉画,甚至含着一种难言的柔情。
沈泽想了想,还是挑了个刺:“……为什么我有眼袋?”
“你本来就有,你是不是天天晚上熬夜玩游戏?”顾关山完全不生气,指了指他眼睛下面,又问:“怎么样?”
当然很好看了。沈泽咽了下口水,问:“……不是艺考风格的人像吧?”
顾关山点了点头。
“不是,”顾关山笑道:“我随便按自己的想法画的。”
沈泽说:“……很漂亮。”
“我是说真的,”沈泽又补充:“特别美,我形容不来,但是……和你扔了的那一张,完全不是一个水……”
画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砰——’的一声!
沈泽下意识地将顾关山护在了身后,从被踹开的门外的黑夜里,走进来一个发胖谢顶、面色不虞的中年男人。
车振国走了进来,之前不停息的夜风突然停了,沈泽觉得这中年人自带着一种蔑视人的味道,让人有种难言的不适。
沈泽顿了顿,问:“这是你的老师吗?”
顾关山轻声道:“老师好。”
然后她垂手站在了那里,车振国没甚情绪地道:“顾关山你倒是挺勤奋的,今天下午放假,除了高三在这里集训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出去玩了——你居然还留在这儿画画。”
顾关山低眉顺眼地说:“我画的还是不好,别人玩的时候,我只能追着往前赶了。”
车振国看了沈泽一眼,问:“这男生是?”
“我今天找的模特。”顾关山轻轻地道,“和我关系很好,所以他留在这里,让我画了一张人像。”
“想上美院,就是要勤奋些,不错。”车振国点了点头,眼神飘向桌子:“这是你画的静物?”
他指了指桌子上那张皱皱巴巴的水粉纸,问:“怎么扔了?我看你形状打得也没问题——色彩……嗯,颜色的确是你的短板,应该得好好练练。”
顾关山小声道:“我觉得不好看,就扔了。”
车振国:“也行……反正确实也不咋地。我看看你画的人像?”
沈泽在一边站着,闻言让了让,车振国穿过沈泽,站到了那幅画前。
那副她画出来的沈泽的人像,平心而论,真的画的非常不错——顾关山只花了一个半小时,也只铺了个大概的颜色,却已经勾出了沈泽的精髓——画里的人眼神桀骜不驯,像条幼狼,光影艺术感极强,画面张力十足。
车振国看了一会儿,沈泽在那里站着,顾关山却小心地抓住了他的手。
沈泽只当顾关山是来偷偷撒娇的,他拉过那只细白的手,揉捏了一下女孩子小指腹,逗弄似的捏了捏。
顾关山手心微微出汗,车振国仍站在那幅画前头,背影看不出他正在想什么。
车振国沉默了一会儿,戏弄地问:“——我还当你是来勤奋地练水粉呢,原来是泡汉子来了——顾关山,你打算靠这个考大学?”
空气中一片静谧,冷风从窗缝又漏了进来,顾关山冻得咳嗽了声,低眉顺目地道:“没有……”
“——我是画静物画累了,画着玩的。”她轻声说,“反正今天放假,我也可以画点东西玩玩……对不起,车老师。”
那是一句道歉,沈泽霎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振国皱起眉头,耳提面命道:“别老研究什么新画法,把我教你的那些学会就行了,你要是能学会也不至于在中班逗留这么久——不丢脸吗?”
顾关山点了点头,茫然答道:“好。”
“都九点多了,”车振国顿了顿道,“画室要关门,回学校去吧——你们两个。”
顾关山点了点头,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