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不是他的,那那天晚上醉酒落红的事情也是假的了?
张璐的眸子动了下,转过来看着他,却答非所问道:“贺先生,你知道吗?知道肚子里有了这个孩子我当时就不想要他的,可现在他离开我了我又觉得心里难受得厉害。”
贺秉章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事实上,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贺秉章的确是松了口气。
因为他心里清楚,他和阮琴离婚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张璐年纪太小,他不会和她在一起的。
张璐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一个人说了起来:“其实您只知道我是全优资助生,却不知道其实我也做过不光彩的勾当。那时候太缺钱了,人家只能赞助我的学杂费和住宿费,我家里还有生病的母亲和上高中的弟弟……这个孩子,是曾经一个我跟过的人的。那天其实我也不想的,正好那么巧遇见了,他就不肯让我走……”
张璐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没再说下去:“贺先生,对不起,我不该骗您!”
她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有机会了,这会儿早已不再报任何希望。
想想江槿西问她的话也没错啊,阮琴配不上,难道她就配得上吗?
其实她还不如阮琴。
贺秉章心情有些沉重,心里几经酝酿之后,却只道:“你好好休息吧!不用太自责,就像我之前说的,没有你,今时今日我和我太太也会走上离婚这条路,和其他人无关。”
之所以下定决心起诉离婚是因为觉得阮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阳光灿烂的小姑娘了,她变得太多……
连一个孕妇都能下得了手,贺秉章觉得自己对她的感觉太陌生了,她的小琴,应该活得肆意,就算是当年被拒绝订婚,也是痛痛快快地哭一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心狠手辣、不折手段!
“你好好休息吧!”贺秉章道。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砰地一声踢开,阮琴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一看到贺秉章真的在张璐的病房里,她疯狂到想要杀人。
“你这个狐狸精,孩子做没了还不肯停手,我今天要打死你!”
阮琴冲了过去,贺行行想拉来着,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被黎晚的身子挡住了。
眼看着那一巴掌就要挥到张璐脸上,却被突然出现的一只手用力攥住。
“你放开,贺秉章,你放开!”阮琴像个疯婆子似的大喊大叫。
贺秉章看了缩在一旁的刘标一眼,面色紧绷地拉着她往外走:“跟我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阮琴不依不饶地要打张璐,被贺秉章硬生生地拖了出去。
贺行行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彼时,黎晚要去追女儿,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张璐一眼。
她知道张璐不敢说出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指使的,因为她当初那些不光彩的事情实在黎家旗下的高级会所里经由别人搭线的,她手里有她的把柄!
贺秉章将阮琴拉到了楼梯间里,才一把放开了她的手:“我说了,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和张璐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去找她麻烦?”
阮琴大吼:“没有关系?那你不是因为我不小心弄掉了孩子所以才下决心起诉离婚的吗?!”
明明之前去京都出差的时候她和他情真意切地谈了一番,他已经有些松动了的!
“确实和这事有关……”阮琴刚想质问,却被贺秉章冷冽的眼神看得硬生生地将到了嘴边的话压了回去,“确实是有关系的,但是张璐的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不能接受的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变得让我都不敢认你了。阮琴,这不是我记忆中的你……”
“可是这就是我啊!”阮琴哭了起来。
“不是!”贺秉章很肯定地摇头,“当年大哥拒绝你的时候你虽然也难过,但没有像这样扭曲过,我觉得因为静宁姐和大哥的事情,你已经魔障了,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阮琴一怔,当年孟静宁和贺秉天在一起的时候她虽然心里嫉妒过,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做过这些不可理喻的事情,甚至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能和张璐争吵起来。那时候的她,最多是犯脾气不理孟静宁,可她对她好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软。唯一一次,还是太难过了,然后黎晚说她应该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下的……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
年轻时候只觉得贺秉天就像是天上的太阳一样,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光,让她忍不住追逐。
可现在一想到贺秉章为了一个年轻女孩子要和她离婚的时候,她的心里就跟被无数只蚂蚁啃噬了一样,痛到失去理智,痛到想要发疯。
难道这是喜欢和爱的区别?
阮琴心里陡然一震,就在她好像明白了什么的时候,却听贺秉章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起诉离婚的决定我不会改变。现在静宁姐已经不在了,你要是还喜欢大哥的话,我可以想办法让你重新调回京都,你不必在乎我的想法。”
“不是这样的!”阮琴心里呐喊。
可想要喊出口的时候,突然喉中一股腥甜顶了上来。
失去意识之前,她为自己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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