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一窝姑娘跟难民似的，吃得飞快还有舔碗的。
饿死鬼三个字非常适用这一窝姑娘。
姑娘们一个个如花似玉，年纪不大，十五六岁的模样。
不过再好的容颜弄得蓬头垢面的，吃饭狼吞虎咽的，也让人欣赏不起来。
地窖里有三间牢房，每一间牢房是相连的，中间是用木柱子隔开的。
薄觞和孟宁在第二间，因为第一间已经挤满了人。
此时两间牢房相连处，一个小姑娘双手攥着木柱，怜巴巴地望着孟宁和薄觞。
其实小姑娘不是惊艳于孟宁和薄觞的容颜而是惦记着孟宁和薄觞手里的大乱炖。
孟宁注意到了这小姑娘，被小姑娘期翼的眸子给打动了，走了过去把饭碗从木柱栏缝中递了出去。
只是木柱栏缝太窄了，根本递不出去，强行的话还会掉在地上。
小姑娘看着孟宁，努了努嘴道：“你不吃吗？”
“你不是饿吗？”
“抓进来的姑娘们一开始都跟你们俩似的非常硬气，嫌饭菜差不肯吃。一天不吃两天不吃第三天的时候发放饭菜的人就不给你们了，饿上几天就老实了。”
这话落下孟宁挑了挑眉道：“你被抓进来多久了？”
“好久了，有大半个月了。”
孟宁想知道大概情况，便隔着门柱栏坐下道：“那你是临城的人吗？”
“投奔亲戚来的，亲戚早搬迁了，我饿得不行就去姻缘庙里偷了供奉。我当时想我完了，我肯定要被送去官府了。可寺庙里的和尚给我斋菜吃还让收留我让我去后厨做帮工。结果我吃了那些斋菜，醒来就这了。”
“哦，那你可真不幸。”
孟宁还想知道些别的，正准备再问问，而这时地窖传来了响动声，孟宁就看到有两个人抬着一具身体过来。
牢房门的铁链打开，两人往孟宁和薄觞的牢房里扔了一个人。
薄觞走近看了一眼，确定了是一名被折磨遍体鳞伤的姑娘。
孟宁见薄觞只是看没有要查看的样子，走到了那姑娘身侧。
她蹲下身子拨开了女子的发，看到了女子的脸。
女子长得稚嫩，五官还没有长开，年纪不大，应当十三四岁。
孟宁抬眼看向薄觞，薄觞已经侧了身沉声吩咐道：“你看看她身上其他伤。”
孟宁挺满意薄觞的，小娇夫显然很懂避嫌，不该看的从不乱看，非常守男德。
孟宁这般想着开始查看女子身上的伤痕，小姑娘被迫害得很严重，身上没有一块好的。
她查看小姑娘下腹部分的时候，直接刷新了三观。
女子的腿根还有发干的血迹，流到了脚跟。
在经历侵犯时，小姑娘该有多害怕，因为侵犯者用了蜡。
小姑娘奄奄一息，求生意志很微弱。
孟宁扶起小姑娘，拍打小姑娘的脸颊，压低声音喊：“姑娘，小姑娘？快，醒醒。”
隔着木栏的小姑娘用手抓着放在地上饭碗里的大乱炖，边吃边道：“这是出去第八个，身体好的姑娘死不了，撑不过去的就死了。明日会有人来抬人，活着的会贩卖了，死的就丢在乱葬岗。”
孟宁看向吃饭的小姑娘，拧着眉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待在这很久了，听送饭、抬人的人说的。”
小姑娘还很小，不该就这么死的。
孟宁看向薄觞急急地说：“小桑桑，能救救她吗？”
薄觞看向孟宁，他看得出来孟宁很想拯救奄奄一息的小姑娘。
可救活了能怎么样呢？
没了清白的女子是没有任何前程可言的。
谁会娶一个有污点的姑娘做媳妇儿。
何况有这样一段黑暗经历的姑娘可能要用一生去治愈。
“我看看吧！”
薄觞蹲下身子把脉，紧接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瓷瓶。
瓷瓶里的药丸孟宁见过的，晶莹剔透的。
好像受伤的，病重的人吃了都能续上命。
他与孟宁对视，沉声道：“她伤在哪里？多严重，你细细地说一遍。”
这就很尴尬，孟宁不知道怎么说，毕竟是很私密的事。
可薄觞的表情是严肃的，态度是认真的。
事情严峻到刻不容缓的地步，孟宁只能细细地说一遍。
薄觞身上能用的工具不多，他拿出了救病治人用的银针。
“那一处得清理，处理干净后得上药，弄不干净会发炎引起高烧。”
孟宁瞪大眼感到不可思议地说：“怎，怎么弄干净。都堵塞住了！”
“挑出来。”
“我……你是让我来吗？”
“我也可以。”
薄觞很认真落话，没有一丝开玩笑，孟宁差点咬断舌头。
显然薄觞是明白孟宁担心什么，他柔声道：“你放心我不会生有邪念的。在大夫眼里没有性别之分，只有正常人和病患的区分。”
孟宁吞咽了下口水，她是相信薄觞的。
就是女子清誉太过重要，不然不会有隔着帕子给女子诊脉或是一根绳子就能诊断出病症的说法。
人命